皇家,孃家,先輩祖宗,子侄後代,大家的臉都不要了麼?
弄幾個侍衛前後跟著就能管用麼?萬一柳水雲意外死了呢?那肚子更要鐵心留下了麼?
那可真是,後患無窮。
做為兄弟,雖然現在太后還密而不宣,沒有請他出手相幫。但只要那肚子留下,將來一堆的善後,總會要落在他頭上的。
程向騰不願賣這個萬一。
既然太后左右不捨下不了決心,那他就推上一把。
也不過月餘,太后的肚子就要遮不住了,太后不會等腰身顯現出異常來還沒有動作的。她必須在這一月內,要麼找個僻靜的地方合理的藉口去安養,要麼就得收拾好自己,讓那肚子不存在。
所以,柳水雲只要活著,只要藏起來月餘,太后的選擇就只能是後者,這決心不下也得下。
——所以,茶樓裡,程向騰不欲再多言舊事,也沒否認或嘲諷柳水雲的自以為是,只是生硬地接著他的話頭道:“既然知道她從前對你不錯,現在也不曾欠你什麼,那你為什麼還要湊前去給她招災引禍呢?你但凡還有一點兒男人樣,想死也該死遠點兒去!”
話題轉換得很不很不客氣,明顯就是動了氣嘛。
柳水雲聽著卻心裡挺受用的。不是來賣弄嗎,現在堵心什麼?
他臉上笑容愈盛,話越發說得意味深長,“給侯爺說了許多我們的過去,可是侯爺不想知道我們的現在嗎?”
“侯爺真的以為象你看到的那樣,我們不來不往,斷了干係?侯爺那麼忙,怎麼可能事無鉅細明察秋毫呢?侯爺覺得,以她的能力,以我的功力,真不能在你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行事嗎?”
一個會安排,一個會做戲,遮遮掩掩的進行些什麼,倒也不是沒有可行性。
柳水雲的表情微妙,帶著那麼點兒高深莫測,臉上的得意透露得隱隱約約,但又切實可見難以忽略。很有些“我們好著呢,我們的事,你啥都不知道”的蔑視與傲嬌,最後明確發話:“我們很親密。”
程向騰心裡一梗,瞬間怒氣橫生。心說賤戲子找死不是,老子弄不了你個死不得活不得麼?
差點兒一茶盞蓋他頭臉上去了。
但也就轉念之間,隨即也就明白過來了。那是一個戲子,會裝會演,擅蠱惑人心,無中生有得很逼真,打的就是激怒他的如意算盤吧。
所以他冷哼,沉聲道:“也是奇怪,別人要當爹了,就謹慎小心,只怕自己有個三長兩短家小難顧,你倒好,耍賤作妖興風起浪,只嫌死得慢了。”
“只可惜,我不想髒了手,更可惜的是,你沒那麼想死!要不然你早就可以去死了,何必□□下活著?幾個侍衛看得住你?何況,就算你死了,你身後再無事需要託付?這世上,你當真渾不介意來去幹淨?”
……
大家都是明白人,既然都說到託孤了,柳水雲當然明白,人家一介侯爺,不會是在說白玫的肚子。太后雖然尊貴,畢竟需要旁人出力辦事兒。而侯爺,最可能就是具體執行的人。
那孩子性命,是要過人家手的。
柳水雲默默的就軟了。
再然後,一切好說,程向騰說什麼是什麼,柳水雲默默的都認了。
當然程向騰的話也很有說服力。
既然你沒那麼想死,現在有個可以不死,或者說可能不死的機會,就是出京去躲著去。因為他在京裡,騷擾討嫌,礙手礙腳。
畢竟是人就總會顧念點兒舊日情分,但這份顧念,很能干擾別人的決策,讓人做不了正確的選擇。
柳水雲知道程向騰指的是太后,他在京城,太后多少會猶豫糾結,而不能把心思全用在肚子上。但他若消失,太后沒了他這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