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灶上還捂著的熱點心,李嬸子想了想,乾脆端去碰碰運氣?沒準那公子感念她半夜還掂記著,更會多些打賞也不一定。就算不賞,反正也不過走趟路而已。
李嬸子換了靴子出了門兒往西排走,沒一會兒就看到地上的兩排腳印,想著那兩個丫頭果然沒說謊,那邊肯定是沒睡,這不還有人過去呢。結果一路走到二號房門口去,卻嚇得失聲尖叫起來。
媽呀,那是啥呀,鬼抱窩麼?
桐花蘆花遠遠看著李嬸子出門去,然後嚇得踉踉蹌蹌驚叫著跑開,這才安心地回了院。
有李嬸子這一嗓子,那倆貨是凍不死了。下面就該別人登場了,她們安心睡覺去。
···
夜裡當然很熱鬧,孫二興媳婦兒哭天抹淚兒的,又氣又恨直想打人。又怕這死鬼真一氣兒死了,一邊忙著讓人請大夫去。一邊又覺得這事得有個說法,慌慌的著人給外出未歸的大伯子送信兒去……
其實也沒有折騰太久,那兩位自己個兒就醒了。
但是對於為什麼會躺在西排房門口去,兩人一同沉默了。
孫二興印象中他是去偷人不成被摔出門去的,他知道那屋裡不是什麼女人,自然是那貴客鄧公子。
那人功夫那麼高,他這麼一個壯實的身材,在人家手下跟摔個饅頭似的,就那麼隨意一舉腰就從門口摔出來了。並且也一定使了別的手段,讓他連喊都喊不出聲來。
孫二興既驚且懼,他哪裡敢說出自己為什麼跑到哪兒去了?被老婆打那都太輕生了,若那鄧公子真惱起來,知道他把人家當女人要去採花,只怕真會掐死他吧?
於是孫二興任憑老婆左右開弓的打,狼狽地躲避著,只嚅嚅說自己可能夢遊了吧?反正什麼都不記得了。
而孫娘子呢,她又如何說自己是知道內情去偷看小叔偷人的?那弟媳婦那麼潑,打男人隨手就來,若是她,哼,不抓爛她的臉絕不會罷休。
她也不說。一口咬定自己可能撞鬼了。反正那李嬸子不是嚷嚷著以為他們是鬼嗎,那就鬼吧,大家都撞上了。
於是她便說她不過起個夜,竟然莫名走到那個地方去了,這麼熟的地方竟然迷了路走不回來,然後轉著轉著就人事不知了。
畢意天下著大雪,這般說話那也得有腳印佐證才行。偏偏誰的腳印都很單純,從院裡出去,然後一路到了人家門前,然後,趴臥在一起……
可若真說兩人專門跑到那兒去做什麼也不相。孫老大不在家呢,兩人有意不會跑老大院裡去麼,乾脆去那雪地裡呀。
可若不是兩人有勾聯又是什麼呢?
反正事情說不清楚,吵鬧是少不了的。孫大興也已經得信兒趕了回來,兩兄弟四口子關院子裡鬧得不可開交。
其實孫大興弄清楚事情前後後,心裡有個想法。他覺得可能是自己婆娘對那鄧公子起了歹心思,然後勾引自己兄弟去圖謀人家錢財什麼的,然後被人家給收拾了。
那鄧公子是什麼樣人物,孫大興一見就看出來了。自家二少爺發火時挺嚴厲,但和顏悅色時還基本上算是個挺和善溫潤的公子。但這位鄧公子不是。
他臉上明明不喜不怒,但卻讓人感到隱隱的威壓。那通身的凜凜氣勢,絕對是經過了血雨腥風才磨礪得出來的。
孫大興給這位鄧公子的定位就是:大官兒,實權派,老資格,惹不得。
他一臉惶恐地去詢問昨兒夜裡發生了何事,結果那騰飛搖頭:“昨兒我們公子睡得挺好,不曾聽到什麼聲響。”竟是一問三不知的樣子。
孫大興鬆了一口氣。肯不肯實話相告都不要緊,只要人家不追究就好啊。
人家不提,自己老婆和兄弟上趕著去招惹人家這件事兒,他自然更不會說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