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院子裡跑得歡。武梁相信她會照應小程熙的。
蘆花一路飛跑而去,回來時告訴她那邊的情形。
說是小程熙還在榮慈堂裡哭鬧磨蹭,沒往祠堂去呢。老太太看著他身上起了紅印子,心疼得什麼似的。又是上藥,又是讓人給他做好吃的,讓先吃飽了再去祠堂……程向珠說,放心,老太太對孫子心軟著呢,不防事的,她也看著呢。
武梁聽著就放心了,她沒有看到小程熙傷得如何,不過只是起印子,那還好吧。
她想了一會兒,既然是奔著讓程向騰愧疚來的麼,那她就把事情加加碼去,看他到底是愧也不愧。
讓丫頭們出去,自己強掙著起身,去淨房裡端著冷水兜頭就澆,然後穿著溼衣服睡了半宿。
那邊老太太還是要求小程熙執行當爹的的命令,去祠堂跪了一柱香。還訓斥他要好好對妹妹,要好生敬重母親,那種唬人的話再不許說……才讓人把他接了回來。
但老太太到底心裡不痛快,等程向騰過去了,老太太便遣了閒人衝他發了一通脾氣。
說小程熙一點點大不會說話時候身上有過傷,是被些子惡霸下人下的手,後來這麼些年,除了玩鬧練功時的摔碰,又何曾被人動過一下?
說他人又懂事,對妹妹一向很好,會哄會讓的,嫣姐兒才愛跟他玩。
如今你這當老子的倒好,幾年不歸,回來就抽兒子一頓,看看那狠勁兒,把衣衫都抽破了……老太太只是不依。
程向騰知道那一鞭子看著狠,但他身上應是無礙的,最多紅個皮。偏老太太不讓他去看,說你自己院裡事兒理不清,牽扯上我孫兒,你還嫌打得不夠不成?
讓他回去管好自己的女人,越跑越野道了,一進門就惹得後宅不安的,不行快點兒遠遠送走。
老太太當然指的是武梁,可這次唐氏要罰,她也老實認罰了,在外面來說並沒有什麼錯啊。只不過帶累得熙哥兒起性,老太太這是算到了武梁頭上吧,沒準還懷疑是武梁這般挑唆教導的呢。
程向騰當晚歇在外間書房裡,想著武梁那冷冷的眼神,心裡也是堵得不行。她真的長氣性了,倒不給別人對著幹,專給他臉色瞧呢。
他準備這幾天不往洛音苑去,不理會她冷著她,看她知不知道為自己的任性後悔。
等她後悔了,只怕又巧嘴八哥兒似的來哄他回頭了。
結果第二天一早,聽說武梁病得很厲害。
病可以裝,高燒卻裝不出來。程向騰又急火得什麼似的,請醫問藥的忙活。如今他沒有那麼多閒暇親力親為,便一日幾趟的遣人來問。
武梁發著燒一直昏睡,程向騰就算抽空來了也不理,但瞧見他眼神就是冷冰冰的。
這一下,似乎是真惱到心裡去了。
這天晚上程向騰回府,等姨娘們都去了正院請安。程向騰便當著眾人宣佈了武梁有功的事兒,說過已經罰過了,如今就賞她的功勞。然後獎賞了她好些布匹衣裳頭面首飾去。
著人送去洛音苑,被武梁扔到了院門外。
讓人回話說:“多謝主子們大恩大德。東西既是賞我的,就是隨我怎麼用的,我就樂意拿來扔。”
程向騰氣壞了,怒騰騰去了洛音苑,又看她一副病弱模樣,打不得罰不得的,十分讓人上火。
小唐氏心裡氣惱,就敲邊鼓,“姨娘這麼鬧法也不成個體統,二爺覺得上次的處罰不合適,要不然這次讓五姨娘抄抄佛經靜靜心?”
程向騰皺眉看她:“她病得都快站不起來了,現在罰她抄經?東西給她就是讓她隨意處置的,你倒說說她又犯了你哪一條?”
小唐氏吐血……
這麼又憋了些日子,程向騰向上奏請回充州戍邊去,上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