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揖了揖。
“我的意思,逞強鬥狠,是你們男人們喜歡的事,我所求者,不過守著片店,掙點小錢,過安生日子罷了。侯爺這邊,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盡全力想和他摘清關係了。這件事上,唐副統領與其防我,要我一個守不住的承諾,不如幫我,唐副統領覺得如何?”
“噢?如何幫法?”
“呃……唐副統領先幫我一件私事如何?”武梁道,“我們姜家,這些年人事凋零,如今只剩唯一一個侄兒和我相依為命。我侄兒他讀書用功,明秋想下場一試。只是鄉下地方,難得象樣的學堂有見識的夫子。如今想找個象樣的書院或請個靠譜的夫子跟著讀書,不知唐副統領有沒有這方面的人脈?”
唐端謹很意外。
竟是讓他收個學子?
這個當然可以有。他可以介紹他們唐家這邊的有名夫子,他們唐家的私塾,然後那小子,就與他們唐家扯不開關係了。以後教歪了教邪了不用負責,而萬一若成了氣候,那也還是他們唐家的臂膀。你可以不倚重他,但他若想叛出師門去,犯下欺師大罪,卻會從此難以在士子中立足了。
所以說,這師門豈是隨便可以認的?尤其對即將步入考場有心仕途的學子來說,那將來是關係著學士派系和政治立場的,意義重大深遠。
他知道武梁出了侯府後落戶姜家,和姜家那孩子有多深的感情就未必,但那是姜家唯一的根苗卻是沒錯的。男嗣對一個家族總是意義重大,決定著一個家族的興衰未來。她不說掩著遮著繼續說自己無牽無掛,還這般交到他手上?他做點手腳給她來個族滅呢?
唐端謹看著武梁,這個女人,是無知呢,還是無畏呢?他是來找麻煩的不是嗎?
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啊。
不過話說回來,關於請夫子入書院這種事兒,唐端謹相信武梁不是沒有能力自己安排,她完全可以找別人幫忙嘛,肯幫這點兒小忙的男人還是有的吧?甚至不需要多少交情就可以辦到,比如常來她店裡的文人學士,她就可以結交一兩個幫著引茬一下。
但她卻把人就這樣交到他的手上,這種主動交上把柄的誠意,還是滿滿的。
甚至過於滿了些,一下子倒好像不認真給她辦,就辜負了這份信重,平白成了他欠了她的人情似的。
唐端謹掃了掃武梁臉色,半晌才慢吞吞道:“可以,望山書院,如何?”
望山書院在城外,離京還有近二十里路程呢。那裡學風嚴謹,各種程度的學子都有,相當有名望,當然,也相當不容易進。但是,這書院自成一派,還真不與他們唐家相干。
武梁聽了就忙又站起來再次揖了揖,“那多謝唐副統領了。”肯介紹這家書院,可見唐端謹也不算太過敷衍,沒準人家也得花費些精神呢。
果然大門大戶裡出來的,又坐到如今這職位上,表面上的人情世故功夫,都會做得十分到家的。
唐端謹看她這作派,就知道她肯定也是打聽過各家書院的,知道望山書院值得她這麼一揖。今兒他若推薦的不適合,大概回頭她就能以尋到更合適的書院為由推了去。
關於這一點,唐端謹還是有些佩服的。
他的印象裡,女人嘛,可以靠著嬌靠著媚吸引男人,遇到強硬不吃這套的,無非哭無非求來達到目的,或者有點兒膽氣的,還敢使點賴撒點兒潑什麼的,反正不管如何,左不過那麼些手段。
但眼前這女人,她是不同的,她不僅僅依靠男人對女人天生的憐惜,她行事是有章法的。
從一進來,他硬氣示弱,發現無用她也強硬地放威脅,然後自己反轉和緩,到了現在,兩人間早已失去了那種劍拔弩張的緊張了。
唐端謹口氣也跟著就和緩了不少,還不吝讚美了一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