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侮辱了劍似的。
柳水雲臉上表情很豐富,緊張,詫異,不甘,憤恨,交替出現。最後,他只是看向武梁,道:“你看,我走不了。我最終還是落在他的手裡了,我連這最後一點心願也實現不了了。”
他臉上的表情那麼哀傷,讓武梁也覺得懊惱極了,好像這結果都是她的錯似的。
她一咬牙,側身錯步,直直撲到鄧隱宸背上,使勁兒地抱著他,緊緊地箍住他的雙臂,衝柳水雲叫道:“你快走!”
其實她有想過奪劍反制的可能性,後來還是覺得那劍又長又重,估計不是好玩的,便想束縛住他算了。
她覺得應該還是有效的,她下了死力,貼得夠緊,既防鄧隱宸向後肘擊,也讓他抬不起手臂,沒有出劍的角度。
鄧隱宸愣住,僵在那裡不掙不語,毫無反應。
形勢又變,柳水雲面露笑意。到底是專業演員,隨時大爆演技,做出一臉激動欣喜的模樣向著門口那邊跑去,卻在與鄧隱宸錯身而過的時候,手中短劍迅疾向他頸間抹去。
出手竟頗有幾分凌厲。
這下,是武梁呆住。
鄧隱宸眼見短劍刺到,迅速後仰躲閃。可惜他身上墜著武梁這個大包袱,什麼動作都難靈便,到底是避無可避,肩頭中招。
武梁清晰地聽到裂帛的聲音,聽到銳器入肉時那沉悶的“噗”的一聲,心都驚得飄浮起來不會跳動。
捨命一擊,果然犀利。
還好遇到的是鄧隱宸,於是這一劍之威,也就僅此而已。鄧隱宸身子後仰的同時狠狠飛起一腳,只一腳,就踢飛了柳水雲的短劍,也踢得柳水雲站立不穩,身子搖晃著退了兩步。
後來武梁稍稍回神的時候,想,豬啊,剛才怎麼不知道鬆手?若她鬆開了,鄧隱宸就肯定躲得開,就不會受傷了吧。
可是,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形勢已經又有所不同,再次佔據上風磨牙霍霍的仍是鄧隱宸,而柳水雲,正扼著手腕一臉痛苦,額頭冷汗暴出。
這種情形,武梁又不能鬆手了。相反,她又緊了緊因為剛才被甩來蕩去已有些松的手臂。
然後衝著柳水雲叫,“你快走啊!”這都什麼時候了,可不是拗造型的時候,手痛又不是腳痛,趕緊逃命才要緊吧。
鄧隱宸衝著柳水雲冷笑,道:“想走?走到哪裡去?”
他微低頭,看了看橫在自己身前,因為使勁兒而繃得緊緊的小胳膊腕,道:“幾處滅門慘案在身,如今又行刺朝廷命官。你真覺得他能走掉?就算他走出這房門,他能走出這院子,能走出這京城麼?”
武梁一驚,原來是從前的事兒犯了,不只是為今兒個這一劍吶。
心裡嘆息,怪不得柳水雲隱忍這麼久,卻選擇現在發難。原來是他發現他的事兒已經壓不住,或者沒有人肯幫他壓了,才想多幹掉一個是一個吧?
林州府那幾處滅門案,那是太后壓下去的。如今上面要翻舊帳,還能使喚上鄧隱宸的,那肯定是皇上了。
皇上終於忍不住要清母側了?
那這京城,柳水雲真是呆不得了。
武梁道:“那如果他逃出去了呢?如果他能出京,你別讓手下追拿他,好不好?”
那些案子都已經找了替罪羊結案,現在再翻也沒意思吧?並且終究是會翻到他們皇家人身上的,他們還得重新找藉口遮掩,多麼麻煩。
所以武梁覺得,就算上面要清算,也是秘密進行的,所以柳水雲儘可以遁匿吧?只要柳水雲不在京城,不在太后身邊轉,不讓皇上礙眼心煩,他堂堂一至尊大咖,至於和個低入塵埃的戲子過不去麼?
“他能走掉,自然好說。”鄧隱宸道,卻忽然手腕一轉,手中劍朝後連揮,啪啪兩聲,擊打在武梁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