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外回不去過年不說,照這樣咱們得捱到什麼時候去?再拿不到茶引,明年這春茶,可就耽誤了。”
陶遠逸默。是啊,他何嘗不知道。只是這姜掌櫃很有耐性,那程侯爺也很有耐性,他應該已經得了信兒了,竟然完全不動聲色呀。
陶遠逸嘆息,真是難啃的骨頭呢。
不過麼,她若那麼容易拿下,倒也會令人失望呢。她若那麼容易拿下,也不會弔著程侯爺這麼久放不下吧?
“公子你說,咱乾脆把你求親這事兒,公之於眾怎麼樣?不行再來次當眾的求親,到時候圍觀的跟著一起鬨,姜掌櫃總不好還莫稜兩可不表態吧?”
“不可。”陶遠逸道,“咱們不過是想等她承認了陶家少夫人的名份,等程侯爺出面干涉,好賣他個奪□□室得手的大人情罷了。所以求親這事兒,不需旁人知曉,只程侯爺知道就足夠了。這樣各方面的名聲也都能成全,否則沒準就真弄巧成拙,和程侯爺結上怨了。”
“但姜掌櫃她一直沒個確信兒啊。公子你說,她是不是不知道咱陶家不知道公子你,到底有多少身家啊。”若真知道了,能耐這麼久不動心麼?
身家嗎?他其實“無意中”提過的,她感嘆了一聲“哇”,然後就沒了。果然入過侯府的人眼界高啊,主動往上貼這種事兒,多少回包廂獨對,她沒有表現出過半分。
陶遠逸有點兒明白她,他有多少身家不重要,有多少能變成她的才重要。
還是得動真格啊。
“陶金,你再去請一趟,就說合作成衣店的事兒,鋪面就用先前我們租下的鋪面,成衣咱們千織紡也已經準備好了一批,擺貨就可以開業了,請姜掌櫃來詳談。”
——當然,詳談的結果武梁很滿意。她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陶遠逸百分之四十九,店面取名武記,由她全權經營。手裡沒銀子?這算個什麼事兒啊,店面了成衣了配飾了員工了,開業所需全部費用,皆由陶記墊付。比她本來的提案,不知道美好多少倍。
“這本金嘛,你靠利潤慢慢還就是了。”陶遠逸道。
“給未來少夫人送十個八個鋪子做彩禮,我們公子完全沒問題。所以若姜掌櫃考慮好了,肯跟咱們回江南去,那這借條,就只當是廢紙了。”陶金補充。
“回江南?”
“對呀,如果你答應了求親,咱們當然得回江南去完婚啊。”陶遠逸道。
“是啊是啊,還可以象姜掌櫃希望的那樣,一路走一路開店,開它十家八家都無妨。”陶金嚷嚷。
噢,也就是說,如果最後他那邊有問題使他們成不了親,就可以藉口是父母高堂等長輩不同意嘛。而她這邊若到最後不願,就還他鋪面銀子完事兒啊,什麼茶引不茶引的,她可不知道。
嗯,單說欠債什麼的,如今她已經欠下賣了她也還不清的銀子了呀。蝨子多了不咬啊,好說好說。
並且陶遠逸很夠意思,還附送了一筆生意。有富貴人家過新年要給闔府老小制新裝,主子的衣裳當然用的他們陶記千織紡的好料子,但僕從下人的衣裳,千織紡卻不想拉低檔次在自家本店售出,所以陶遠逸推薦了武記。
武梁抓緊年前這最後的時光,投入到武記的運作中。忙是忙的,心裡當然越發高興啊。
···
另兩位遠客的到來,卻是武梁怎麼也沒有想到的。
遙遠的西北格坪,住著位牧民漢子叫尼諾。
當年兩次收留她,後來更是信重她支援她,借她馬匹,助她充州立攻。
沒有想到,尼諾竟然來京了。
而讓她更更沒有想到的,是和尼諾同來的另一位漢子。
當年,武梁跟著送糧隊北上充州,路遇伏兵,山凹裡,她放過一個直瞪眼的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