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說了那麼三兩樣,偏燕姨娘句句強調著“五姨娘的例”。小唐氏聽多了,便十分不悅:“五姨娘的例又怎樣,她定下了便改不得不成?從前和現在能事事都一樣不成?”
心裡卻在冷哼,這個燕姨娘,聽說從前在姐姐面前挺老實的,如今這是仗著長得美又有點兒心機,便想在自己面前耍伎倆是吧?
想挑唆著讓她跟五姨娘對上呢,當她看不出來不成?
燕姨娘便忙認錯,“奶奶說得是,該改的是得改改了。不過妾身也是替奶奶著想,五姨娘定下這些定例時,是得了二爺同意的。如今奶奶若說改就改了,也總得有個說辭,備著二爺問話才好。”
說著又輕飄飄提了一句,“五姨娘如今雖然招了爺的惱,但到底二爺也沒說個她什麼罪過,想來這茬說揭過也就揭過了。”
小唐氏卻不理會她後面那句,只問道:“噢,那燕姨娘你倒幫我想想,若二爺問起來,我該怎麼回才是?”
燕姨娘倒愣了愣,心說還以為這位奶奶是個沒多少心眼兒的,沒想到竟然還就這麼將了她一軍呢。是她一時大意了,以後還得多沉住氣才是。
口上只笑道:“奶奶笑話妾身呢。妾身哪裡懂得應對二爺,只會有什麼說什麼。”
小唐氏撇了撇嘴。她才剛進門,自然要對人謙和有禮,慢慢摸一摸府裡的底子才行。但她也不必對每個人都要退要讓的。
如今府裡三個姨娘,一個出不來,另一個滿身肥膩,怎麼看也不象個能翻身的主兒。就眼前這一位,要長相有長相,要心思有心思,又不是個安生的,一個不按住就想冒出頭來。
從前在府裡坐著冷板凳,這才拿了多會兒的帳本子啊,就當自己是個人物了?還敢對她使心眼子,正該用她來立威才是。
小唐氏於是存著心等著拿燕姨娘的錯處。
而燕姨娘呢,她從沒認為哪個女人比她強過,比如唐氏,比如五姨娘。從前她出不了頭不是因為任何女人,而是莫名的惹了程二爺的眼。男人不信任她,男人不喜歡她,她便只有歇了。
但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大唐氏死了,五姨娘被關了,如今小唐氏又來了。她等過了這麼些年,終於男人又對她有點兒意思了,她難道還要再等不成。
程二爺不但把院子裡的事務都交給她來管,並且她掌事兒以來,但凡說拿不定主意去問男人意見的,男人也叫是讓她看著辦。
看著辦呀,這不是信任她了嗎?有了這份信任,她就有信心拿下男人。
當然,擋在接近男人路上的,永遠是女人。
出了大唐氏孝期後,程向騰一直歇在洛音苑裡,讓就近住在旁邊曼影苑的兩個姨娘幹看著,說起來,燕姨娘會不氣恨麼。哪怕從前大唐氏在的時候,該輪姨娘的時候也按日子輪啊,哪有那般讓她們乾瞪眼的?
男人這般寵著五姨娘,一般時候可撼不動她。如今她落了井,不正是下石的時候嗎,等她爬上來,沒準她們這些人就又是一番乾旱無水天。
當然,燕姨娘才沒蠢到會自己動手,新二奶奶,急著爭寵,急於得男人心,多現成的人啊。
挑著火讓她們鬥去才是正道啊。
……這兩個女人,各懷心思,後來的程向騰後宅,就主要是她們兩位的風雲鬥法。那是後話。
而如今,武梁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過這後宅爭鬥的。
···
關於武梁,小唐氏自然是沒少琢磨。
五姨娘從前掌家呀,整個府裡的事兒都聽她排程呢,多得寵的人呀,這怎麼男人說惱了她就惱了她呢。
讓自己的丫頭婆子出去打聽,又是塞銀子又是拉關係的,竟然也打聽不來個什麼實信兒。
當初弄出那麼大動靜,程向騰卻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