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子脾氣鬧騰一番,讓程向騰心下有愧來著。奈何想想,現在是非常時期,她若光顧著耍性使氣,很可能就會錯過了什麼去。
於是還得纏著求著程向騰,多往人家身邊蹭去,沒準還可能聽幾耳朵軍事,得個什麼機會之類的。
所以她不過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後就自己很苦逼的忍了。
實際上程向騰很忙的,還帶著傷呢,都一天到晚不見人影的,哪有功夫看女人臉色。
而這將軍府裡,武梁發現,還住著另外一位女人。
將軍府裡有人伺侯不奇怪,不過這位女人有趣的是,她以主子的姿態,在那裡指揮下人僕役,支應著將軍府一干人的生活。
武梁住進來那天,也是她很大方的招呼她,說替她準備好了住處,讓她需要什麼跟她說。
果然在哪兒都差不多。這府裡有這個,那府裡有那人。男人麼,尤其是有點兒能力的男人,什麼時候身邊兒都少不了女人。
並且這位,說起來武梁並不陌生,雖然是第一次見到真人。
京城,城南張家,有女張展儀。當初三月三廟會武梁揍了唐端慎,就是這位姑娘頂的包。
當初張展儀小姐的竹馬就是在西山大營當差,因為婆家人不同意兩人婚事,所以竹馬同學表示很傷心也很為難,於是寧可躲在大營裡出苦力,也不在該休假的時候回家。
然後這位張小姐不幹了,便坐轎去了西山大營門口立等,要讓竹馬同學說清楚。
程向騰就是那次,見到了這位張小姐的。那時這位張小姐氣勢十足,揪著竹馬同學的耳朵大罵,說你家人都覺得你有出息,可出息不是用來解決事兒的,是用來遇事兒躲事兒的麼?你要是真有想法,你給個話,我立時另尋別家……
後來,他想找個看起來和自己毫無關聯的人來頂包,於是找上了這位小姐。
後來,這位張小姐順利成親,而她家小叔子,也由程向騰輾轉的弄進了西山大營,並且多有提拔。
可悲催的是,這次充州之行,那位小叔子也跟著來了。估計程向騰原本是想讓人家立個功的,結果那位不知學藝不精還是命運不濟,戰死了。
訊息傳回去,竹馬同學就急急地趕往充州,來給自己兄弟收屍,也想拼自己本事能立一功。——話說,身為武將,戰爭是他們難得的機會,何況這位竹馬一直比兄弟能耐來著。
結果,路上就出了事兒。
於是張小姐一路哭向充州……能不哭麼,父母先後亡故,小叔相公相繼亡故,婆家人視她為掃把星,不肯容她,卻把所生兒子抱走了。於是這位女子才是真正的光棍一條了。
人家來充州,那都是一年前的事兒了。武梁見到的張展儀,人瘦得相當可憐,不過行事作派,卻帶著點兒風風火火的乾脆爽利,並沒有嬌弱之態。
她們同一大院裡住著,武梁看她一天到晚掌家理事的忙著,也不往前湊,從前的事兒,她也只當不知道。那張小姐曾想和她親近來著,她幾次都遠遠避開。
於是張展儀每次看見她,都笑得很耐人尋味。
武梁雖然心下膈應,不過她的心思其實也不在這些膩膩歪歪上。
想想看,她認識程向騰已有七年之久,七年了,多少恩愛夫妻都癢了,何況她。——有時想想,心驚不已。七年了,她都做了什麼呀。從最初的保命,到後來的升職,她好像也有進步。但是再後來呢?
張展儀的出現,武梁覺得挺好的,要死心就讓自己死得徹底些嘛。
想想當初,人家張展儀是心有所屬加上自有身家,沒準是自持身份不肯屈就,否則程向騰完全可以把人掂溜回去做個妾室嘛,也許就會比對她更寵呢。
若是那樣,她還會憤然自己是個玩藝兒?只怕想當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