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與親家母知道,然後讓月盈勤謹些就是了,她斷不敢有怨言的。”
說著嘆了口氣,兩手微攤,“姑爺呀,你看,一家子過日子,若大家意見一致便還好,若一人一個主意,這做媳婦的人吧,夾在長輩與相公之間,也是很為難的。”
竟是推得什麼責任都沒有了,還好像唐氏在受著夾板兒氣似的。
可她提起什麼孝悌,程向騰只覺可笑。孝就先不說了,那個悌字,她又當得起嗎?
府裡滿打滿算這麼幾位主子,唐氏嫁過來那年,妹妹珠兒不過七八歲,性子雖偏拗,但她一個大人,若有心哄勸交好,會連個幾歲的小女孩都收服不下?可是這些年,她身為嫂子,竟是和珠兒互相愛搭不理的,好像比著看誰更不懂事似的。
還有嫂嫂,遠在邊關,一年裡難得回來那一回半回,母親自然對她更熱情些。唐氏因此覺得母親偏疼嫂嫂,平日裡母親若在她面前提起嫂嫂,她就懶得應聲介面。
上次程向騰邊關回來,唐氏還特意交待他少在母親面前說起嫂嫂的事兒。問她原因,她說:“她身體壯實,又連番得子,越發得婆婆喜愛了,也越發襯得我沒用了……”嫌說起人家來讓她不自在。
……這些事兒提起來,就讓人鬱燥。
程向騰不耐煩與唐夫人這麼打太極,他今兒又不是為了告黑狀的。
他嘆了口氣,直接道:“岳母不用替月盈找這樣那樣的藉口了。我知道那些年,月盈在唐家備受寵愛,難免有些嬌驕之氣。自入了程府後,也是但凡大事小非,岳母也好,舅兄們也好,都齊齊上陣幫腔幫手。就是你們這樣,才助得她氣焰日高,容不得人,凡事只可著自己的心意走……”
唐夫人聽他埋怨,沒有點頭,卻也沒有打斷。
只要不把無後了、不孝了這等大罪過拿出來說事兒,其他的她聽著就是了。
她最擔心的是女婿對女兒不喜,跟女兒冷戰。那樣的話,閨女憋屈,孃家也無話可說,只能自己生受著了。
這般把話攤開了說她倒完全不擔心,哪怕他跟她提要求提條件呢,那都好解決。
因些她倒沒反駁,還順著道:“就是呢,月盈是有點任性了。”
說著頓了頓,又道,“不過姑爺呀,月盈前番為著沒有懷上身子,暗暗哭了不知多少眼淚,後來姑爺對她不但不哄不勸的,還沒個好臉色,她也沒敢說什麼。如今姑爺自已作主抬姨娘,月盈還不是都點頭認了。現在聽說姑爺不顧府裡規矩一直歇在五姨娘處,月盈她也都沒敢說什麼。可見她真是在收心養性了,也是得了教訓了……”
程向騰打斷她,頗有些無奈道:“真得了教訓麼?上次我連讓岳母帶她回唐家的話都說了。可是岳母看,她可改了幾分?”
唐夫人人不老也成精,立馬從他這話裡,聽出幾分恐嚇的意味兒來。不是程向騰恐嚇說要休妻什麼的,而是程向騰為了鎮住唐氏,讓她改掉自己的毛病而進行的恐嚇。
那種“用了狠招卻不奏效,無奈跟你發發牢騷”的意思相當明顯。
只要是為了女兒好,唐夫人當然都歡迎。
等她確認了程向騰確是此意,她就再沒有或是推卸,或是辯解,或是訴委屈的插話了,而是正襟坐著,把程向騰說的話都聽了進去。
程向騰說,唐氏一直高高在上,或者說一直長不大似的只有自我沒有他人,是唐家的縱容庇護和程家的寬容退讓造成的。
如今岳母瞅著,自然捨不得她受半分委屈,可哪有父母能跟著子女一輩子的。就算唐家舅兄們也可以一直縱容庇護,但程家卻不可能沒有底線的一直寬容退讓。
還有她的不孕和體弱,沒有讓她因此收斂氣焰,反而成了她隨時隨地發作的藉口。
如今都已為人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