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有點兒棘手。但唐家也不是真的怕了,只是和程向騰因此死磕,貌似沒那麼大必要啊。
程向騰既然有證據,卻這麼多年不拿出來指證,顯然對唐家是留了手的。只要唐家不在小唐氏之死上糾纏不依,應該這事兒也就完了的。
就算當年事密,程向騰這邊不過虛張聲勢,未必真有證據,唐家也不願意賭。須知在西北這條道上,他們唐家是遠遠不能跟程向騰相較的。若真死磕起來,沒有的事兒他也能給你捏造出真真兒的證據來。
何苦來哉。
果然跟張展儀私下聯絡,那女人自己就表示,她也不想繼續鬧大啊。說她先夫已託夢給她,說他們心中無怨已然安息,不希望再被打擾。讓她不要報怨,要報恩。
她說她心裡非常不安,因為官府查案,定然是要開棺重驗屍身的。那豈不就要打擾亡靈,違她夫君意願?
她提出條件:程侯爺不但對她好,對那死去的相公和小叔子都曾恩重如山,如果你唐家不與程家再計較,我張家就不與你唐家計較,就此解此之仇,報彼之恩了。
唐家意下如何?
唐家跟程家鬧,不過圖吐口怨氣得些好處罷了,別說程侯爺能不能真被冠以寵妾滅妻之名。就算真座實了罪名,又能拿他奈何?
所以有什麼好說的,收兵,成交。
···
程向騰就呵呵了。他還什麼話都沒說呢,就什麼都不用說了。
那女人誰呀,誰要她幫什麼手啊神經。
他沒有法子應對嗎?
從前顧忌的,不過就是那點子名聲罷了,如今既然豁出去了,他又有什麼好怕的?
再說唐家兄弟說什麼就是什麼?當唐家世子夫人不存在麼?小唐氏的一切規格都超過大唐氏去,讓大唐氏在那邊樣樣不如小唐氏過日子,不先問問唐世子夫人同意麼?
從前在充州時候幫張展儀,也真是懷疑那兩人的死太過蹊蹺,擔心是唐家兄弟使壞報復。畢竟這事因他而起,他也不忍對她不管不顧。他把人收在將軍府,不只是怕她流落街頭,更是庇護她幾分,免得連她也遭了毒手。
因為事關人命,這事兒他連在武梁面前,也沒敢提起。
——也因此兩個女人就都各自腦補,覺得他對張展儀生了憐惜之意。
當然程向騰自己也不敢說,他對這女人完全沒有欣賞之意。
因為張展儀的某些行事,和武梁實在是有幾分相像,能引起他的注目。
從前她在將軍府裡理事,比大唐氏小唐氏她們持家使役相比,少了多少名正言順的底氣,但她就能處理得很好,跟武梁在侯府裡掌家一樣。
比如唐端慎對她男人和小叔出手這件事兒,張展儀對唐端慎有懷疑,試圖找出什麼線索來沒錯。
但程向騰根本就不相信,她手裡當真握有什麼證據。因為連他都沒有實證,只有一些聯想和推測。
但她就敢瞧準機會,逼唐家就範認領罪過。
利用他利用得明目張膽,他還得落她一份人情。
這種行事風格,也和武梁很是相像。
只可惜有時候,時也命也,如果沒有個武梁在前,張展儀能得些男人心,大概真不是什麼難事。可惜她的作為,時時被人比照著,於是就遜色多了。
比如在將軍府,同是女人家的那點兒醋性,張展儀就怎麼也擺不平武梁。但武梁在程侯府,兩個大姨娘對她這個小姨娘,自覺的親近和樂,從無二話,更沒有誰在他面前,偷摸的給她上點眼藥穿個小鞋什麼的。
比如這次,若是武梁行事,她肯定不會將事做絕。鬧到官衙去的結果,就是沒給自己留後路也讓對方必須應對她。她有種愛用逼迫的姿態讓人順著她的意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