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屏息以待中,郭修然緩緩的點了點頭,艱難說道:“就是他。”
郭桉立刻激動地揚聲說道:“二位官爺聽見沒有?他說了,是沈耀祖傷的他,你們趕快去抓人吧,一定要給他們好看!”
這沈蒼哪能答應。
他反駁道:“他說是耀祖傷的就是耀祖傷的啊,萬一是他存心誣陷呢?”
“你這是強詞奪理!”
“你還血口噴人呢!”
見他二人一言不合就又要吵起來,錢川他們還得趕緊勸架。
這時,郭修然卻氣息微弱地說了句:“祖父,祖父……”
“您別吵了,我、我不要狀告他們。”
郭修然看向沈蒼:“我只要姻表妹,只要把姻表妹給我,我、我就既往不咎。”
這要求別說沈蒼感到意外,就連郭桉都懵了。
“你……”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郭修然:“你傻了不成?”
都這個熊樣了,還惦記女人呢?
就是把沈棲姻給他了又如何,還不是隻能看不能碰,又頂什麼用!
要緊是銀子!
依照他花錢大手大腳的性子,沒有銀子,他們爺倆喝西北風去啊。
便是他方才和沈蒼提要求,說讓沈棲姻嫁給郭修然,那也得是在沈家賠錢的基礎上,不給錢,只給人,那是萬萬不行的。
可惜啊,他的大乖孫不懂他。
不懂也就算了,竟還忤逆他。
郭修然堅持稱:“我不管,我就要姻表妹。”
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標誌的人物,比畫裡畫的仙女還美,他雖已不能人道,但有的是其他法子跟她快活。
若是得不到她,他死了都不能閉眼!
郭修然堅持如此,郭桉奈何他不得,便只能看沈蒼的態度如何了。
看他是要舍女兒保兒子,還是為了女兒放棄兒子。
要換了從前,沈蒼肯定毫不猶豫就把沈棲姻推出去了。
可是如今……
她也算是沈家唯一一個有出息的了。
倒是沈耀祖,便是不瘋,名聲也臭了,不被他牽連也就罷了,哪裡還敢奢望他能出人頭地。
可真要是任由官差聽了郭修然的話將人給抓了,傳出去又是一場笑話。
因此,沈蒼思慮片刻,在二選一的選項中,選了“三”。
他說:“且不說你一人之言完全就是片面之詞,即便真是耀祖失手傷了你,那也是你自找的,要不是你不知廉恥地強迫他,他就是想傷你也沒有機會啊。”
郭修然卻否認道:“什麼叫我強迫他?分明是他勾引我!”
他忽然拔高了聲音,下身便又是一疼。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緩了好一會兒才又繼續道:“他就是這一行的貨色,為了尋歡,他還自己跑到綠蘋軒去賣呢。”
“否則的話,我怎麼會知道他好男色呢?”
“你若不信,大可以去找綠蘋軒的藺棠公子來問,看沈耀祖是不是去那賣過。”
“我當時可是花了八百兩銀子買下了他的初次,那兒的人都知道。”
郭修然這一番話說出來,無異於殺敵一千,自傷八百。
當然了,不是指他自己。
那一千,是沈蒼。
那八百,是郭桉。
沈蒼:“綠、綠蘋軒……初次……”
郭桉:“八百兩?!”
這兩人是各有各的關注點。
沈蒼自然是沒去過綠蘋軒的,但就是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什麼“綠蘋軒”叫得好聽,不就是小倌館嘛!
一想到郭修然方才說的話,他就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