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蘭聽後,眼睛“欻”的一下就亮了起來。
她湊到沈棲姻耳邊同她低語,卻難掩激動:“小姐,是賜婚的聖旨吧?”
“是吧是吧?”
“一定是吧?”
沈棲姻的反應略顯茫然。
是嗎?
蕭琰昨夜說的“驚喜”,是指兩人的婚事?
她還以為,以他的性子,應是做了什麼“壞”事,才叫驚喜呢。
滿心狐疑地去了正廳,沈棲姻卻發現,連纏綿病榻的沈老夫人都已經到了,可沈蒼這個一家之主卻不見蹤影。
鄂銘甫面上的笑容淡淡的。
下人給他添茶時,他抬手擋了一下,狀似客氣地說:“不必了,方才已喝了一杯了。”
言外之意便是,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他是宣武帝跟前最得臉的大太監,放眼整個朝廷,怕是也沒有幾個人敢讓他這麼等!
沈老夫人急得直咳嗽,對候著的下人道:“你們還不快叫人去!”
話落,有個小丫鬟大著膽子回道:“……已、已經去了兩撥了。”
“但不知為何,老爺遲遲沒來。”她越說聲音越小,直至最後,在沈老夫人幾欲殺人的目光中,徹底消失不見。
拒接聖旨,等同於違抗聖命,乃是重罪!
沈老夫人再是不明事理也清楚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於是連忙對沈棲姻說:“二丫頭,快!你趕緊去看看,你爹那頭到底是怎麼了?”
“嗯。”
便是沈老夫人不說,她也是要去瞧瞧的。
好奇……
她那個爹,向來膽小如鼠,貪生怕死,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他連聖旨都不接了。
“有勞公公在此等候了,我去去便回。”
“好說、好說。”
面對沈棲姻,鄂銘甫的態度還是很客氣的。
略略頷首致意,沈棲姻便帶著人去了沈蒼的書房。
他不去蔣琬的院子的時候,便都住在這裡。
書房大門緊閉,臺階上散落了一堆鋒利的碎瓷片。
下面站著兩名下人,急得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一見了沈棲姻就跟見到什麼救星似的,爭前恐後地“告狀”道:“二小姐您可來了!”
“老爺不知為何,發了好大的脾氣,連屋子都不許我們進。”
“是啊是啊。”
“可是來傳旨的公公還在前頭等著呢,您看這……”
沈棲姻面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卻莫名看得人心安,讓那兩人原本近乎燙嘴的語速也不覺慢了下來,將前因後果仔細道來。
原來——
今兒一大早,天才剛剛放亮,沈蒼不知是睡毛愣了還是為何,竟忽然大喊大叫起來。
下人進去檢視情況,卻被他拿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給砸了出來。
過不多時,他又叫了水。
“奴婢以為老爺是要洗臉呢,便端了一盆熱水進去,誰知老爺卻突然發起脾氣來,將一盆水都扣到了奴婢的身上。”
說到這兒,那小丫鬟還委屈地掉眼淚呢。
沈棲姻也懵了:“不洗臉他叫水做什麼?”練遊術嗎?
“老爺說要沐浴。”
“沐浴?!”這大早上的?
“嗯。”
洗澡水又不像洗臉水,舀兩瓢燒開了就是,那一大桶的水且得燒著呢,而就因為他們送熱水送得慢了,又惹得老爺發了好一通脾氣。
忽然想起什麼,那小丫鬟又說:“噢!對了二小姐,方才奴婢來請老爺去正廳接旨時,聽見屋裡好像還有水聲似的。”
香蘭一臉震驚:“還洗吶?!”這究竟是洗澡啊,還是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