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人卻似並無所覺,腳步依舊未停。
沈棲姻轉頭看去,就只瞧見了他焦急的背影。
他腳上穿的是登雲靴,身上錦袍乃為緙絲所制,再加上他能夠在棲鷹閣自由出入,怕不止是朝中要臣,更有爵位在身。
果不其然,她隱隱聽到酆六的聲音傳來:“侯爺?!您怎麼來了?”
沈棲姻目露深思。
原來是侯爺,難怪……
大周朝中有三位侯爺,慶陽侯晏釗、戩寧侯宋孺、武安侯魏蹊。
不知方才撞了她的是哪一位?
按了按隱隱作痛的肩膀,沈棲姻當下不再多想,坐上熊鹿給她安排的馬車,一路回了廣仁堂。
忍冬似乎等她有一會兒了。
見她回來,忙將她拉到角落裡去,低聲同她說道:“小姐,奴婢找的人傳信回來了,說鄭姨娘的馬車的確是往孃家去了沒錯,不過,她的婢女翠兒卻在中途下了馬車。”
“鄭姨娘也沒等她,竟直接走了。”
沈棲姻:“翠兒是在何處下的車?”
“據那小乞丐說,是在東月樓。”上京城最好的酒樓。
“酒樓……”
沈棲姻略一思忖,心下有了主意,便道:“走。”
忍冬一臉茫然:“去哪?”鄭家?
“東月樓!”
那酒樓距離廣仁堂並不遠,就在隔壁那條街,沈棲姻帶著忍冬穿過小巷抄近路過去,便更加快些。
到了東月樓門口,沈棲姻正準備進去,卻不知打哪兒跑出來一個髒兮兮的孩子,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是個小男孩。
看起來不過七八歲大,生得面黃肌瘦,穿得破破爛爛,像個小乞丐。
不想忍冬見了他卻驚訝道:“是你!”
那小乞丐看了看忍冬,又看了看沈棲姻,最終將視線鎖定在了後者身上,說:“那個女人進去後,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忍冬忍不住問:“你怎麼知道?”
他回說:“給你報信之後,我回來時問過店小二,他說人還在,之後我便一直守在這,沒見她出來。”
聞言,沈棲姻揚眉。
她饒有興致地問他:“你守她做什麼?”
“我想,也許這對你們有用。”他漆黑的眼眸中有著不符合這個年紀的沉穩與謀算:“我賭你們會來找她。”
“哦?那若是我們不來呢?”
“不來便不來嘍,左右我不過是在要飯,在哪兒要都是要。”
沈棲姻輕笑,眼中有一閃而逝的欣賞。
想得倒挺周全。
小乞丐又說:“這裡的小二哥與我相識,所以你們想知道什麼,可以問我。”
“比如?”
“比如她在哪個包間、比如她見了什麼人,我都知道。”
沈棲姻勾唇:“說條件吧。”若無所求,一見面他就會說了,犯不著兜圈子。
“我要十兩銀子!”
沈棲姻抬腳就走。
十兩銀子!他怎麼不要她命呢?
那小乞丐大概也是沒想到自己一張嘴就把人給嚇跑了,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後才想起來追上去。
再次開口時,要價斷崖式下跌:“一兩!一兩怎麼樣?”
沈棲姻依舊不為所動。
小乞丐咬咬牙,伸手比了個數:“五錢!不能再少了。”
沈棲姻:“五文。”
“什麼?!”
“不要就算了。”她說著便又要走。
那小乞丐急得不行:“你等一下嘛!”又不是沒得商量,怎麼老拿走嚇唬人?
他扯了扯身上的破衣裳,輕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