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棲姻將醒未醒之際,最先聽見的是一陣哭聲。
是香蘭的聲音。
她聽她絮絮叨叨地哭訴著:“小姐,小姐?”
“這好好的睡著覺,怎麼就醒不過來了呢?”
“你別是報完了仇,魂兒又被勾回上一世了吧?!”
香蘭越說越覺得像這麼回事,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拉著她的胳膊死命晃:“姻姻啊?姻姻!你別丟下我呀。”
“你要是死了我怎麼辦啊?”
“你趕緊醒醒啊!”
……
這時,李珍珠的聲音伴隨著一陣腳步聲響起,看似不悅地抱怨道:“好你們兩個大饞丫頭,早飯都出鍋好一陣了也不見你們來吃,原是還沒起來呢。”
“怎麼?如今不光饞,還懶?”
香蘭見她來了,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連忙起身將她拉到了床邊,說:“夫人來得正好,您幫我看顧小姐,我去找忍冬和蕭大人來!”
李珍珠眉心一沉:“她怎麼了?”
“不知道啊。”香蘭垮著臉,淚如泉湧:“我一醒來就見她像魘住了似的,怎麼叫都叫不醒。”
尋常人這樣都不正常,更何況,香蘭深知沈棲姻的“來歷”,很怕是她的“裡子”出了什麼問題。
好在,就在她們說話的工夫,沈棲姻幽幽轉醒。
“沒事了。”她撐著床坐起身,抬手擦去滿臉的淚痕,對香蘭說:“好了好了,別擔心了,我就是做了個夢而已。”
見她安然無恙,香蘭心裡緊繃的弦一鬆,“哇”的一聲哭得更厲害了。
“你可算是醒了!”
“你睡得倒香,你知不知道老子特喵的差點被你嚇死!”香蘭一邊哭一邊說,還拿小拳拳捶她心口。
沈棲姻原本正在溫聲軟語地安撫她,聽了這話,眸光倏然凝住。
她一把握住香蘭的手腕,正色道:“你說什麼?”
“老子差點被你嚇死,怎麼了?”香蘭哭得一抽一抽的,氣息都不穩了。
“不是。”沈棲姻搖頭:“你方才說特什麼?”
“特喵的?”
“對!”
“咋了?”香蘭吸了吸鼻子,毫無形象地拿袖管去擦臉上的淚水。
沈棲姻蹙眉道:“你從哪兒聽的這句話?”
“我們老家啊,怎麼了?”
“……我師父也曾與你說過一樣的話,這是他的口頭禪。”
“你師父知道‘特喵的’這個詞?!”香蘭瞬間就來了精神:“他不會跟我是從同一個地方來的吧?他現在在哪兒?”
香蘭無比激動。
難道自己要找到同伴了?
可緊跟著,沈棲姻接下來的一句話,卻猶如一盆冷水潑下,將她澆了個透心兒涼。
沈棲姻垂下眸子,聲音很輕:“他已經不在了。”
“啊……對不起……”
沈棲姻微微搖頭。
她們在說些什麼,李珍珠聽得一知半解,她也不好奇,也不打聽,只是說:“有什麼話待會兒再嘮,先去吃飯吧,等下都涼了。”
“嗯。”
梳洗一番,沈棲姻和香蘭去李珍珠的院子用膳。
想起什麼,她對李珍珠說:“等開春天氣和暖一些,我師兄便要成親了,他想讓我們搬過去與他們同住。”
聞言,李珍珠夾菜的動作一頓。
她隨即若無其事地說:“去唄,挺好的,人多熱鬧嘛,這邊你不用管,有我呢。”
“你不去?”
“我也去?”李珍珠有些意外。
沈棲姻卻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自然是因為想邀你去同住,所以才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