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那些勳貴子弟當中也不乏有人提著厚禮登門,想要拜他為師,可他從來都不假辭色。
沒想到,今日竟會收了個乞丐!
沈棲姻聞聽此事時,卻不怎麼意外。
昨兒她之所以敢誇口,承諾司圖南能不用花學費就進青桐書院唸書,就是因為她知道,只要司圖南對出下聯,以吳夫子自身的經歷和愛才之心,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能入得吳夫子門下雖好,可到底她承諾他的沒有做到,加之在她和沈耀祖爭執之際,他還特意幫她去搬了“救兵”來,她總得表示一番。
於是這日去侯府給魏恆施針回來後,她便去買了一套文房四寶,送給了司圖南。
又扯了些布,準備給春生和師兄師弟他們裁衣裳。
忍冬是在從樂坊回廣仁堂的路上,才知道今兒早上發生的事與她家小姐原本的計劃有了些出入。
她匆匆忙忙地跑回去,見沈棲姻安然無恙,這才終於安心。
不過她很快又擔心起了別的:“小姐,大壯師兄打了二公子,官府的人會不會抓他啊?”
“不會。”
要抓今兒早上就抓了。
退一步講,即便真鬧到官府去,她將事情攬到自己身上,只說是自己讓師兄動的手就是了。
忍冬:“老夫人和老爺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她們剛回府裡,門房的小廝便說沈老夫人傳下話來,叫沈棲姻一回府就立刻去綴錦堂見她,擺明了是要興師問罪。
沈棲姻只輕輕“嗯”了一聲,便抬腳朝自己的海棠院走去。
忍冬奇怪:“小姐,咱們不去綴錦堂嗎?”
“去那做什麼?”
“老夫人要見您啊。”
“她要見我,就該她來海棠院。”反正自己又不急著見她。
回到海棠院,墊子還沒坐熱呢,沈老夫人身邊的戴嬤嬤就來了。
也不等人通報,推門就進。
沈棲姻擺了一桌子的瓶瓶罐罐,正忙活呢,秋風灌進來,還吹倒了兩個小瓶。
戴嬤嬤視而不見,揚著臉對沈棲姻說:“二小姐近來也太猖狂了些,連老夫人的話都敢當耳旁風,這府裡怕是要容不下您了吧!”
“我還能狂得過你?”沈棲姻抬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進我的屋子,不通報就推門而入,我還以為這個傢什麼時候改姓‘戴’了呢。”
戴嬤嬤臉色一僵。
不過她仗著自己是沈老夫人的心腹,並沒有因此就被拿捏住,而是說:“……奴婢是一時心急,並非存心冒犯二小姐的。”
“是嗎?”
沈棲姻迤迤然地站起身走到戴嬤嬤面前,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扇得戴嬤嬤耳邊嗡嗡作響。
沈棲姻甩了甩髮麻的手,一臉單純地對她說:“我只是一時手滑,並非存心扇你巴掌的。”
“嬤嬤若是能原諒我,那我也就原諒你方才的過失了。”
戴嬤嬤捂著又疼又熱的臉,滿眼難以置信地瞪著沈棲姻。
她自詡是老夫人身邊的人,素日耀武揚威慣了,何曾受過這般委屈。
頓時怒目圓睜:“你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