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在細心培育一朵花,並不會一味將她滋養在溫房當中。
他不妨礙她面對寒風雨露,他只會教給她迎接風刀霜劍的魄力和手段。
他不為摘下那朵花。
當然了,他不摘,他也不讓別人摘。
想到這,沈棲姻印證般地問蕭琰:“連你也不是我的退路嗎?”
他想了想,說:“姻姻肯把我當成你的退路,我自然很開心,但若是現今你還無法完全相信我,也是常情。”
“何況我本就覺得,隨時保持戒備心,並非什麼壞事。”
尤其是女子。
尤其是……
如她這般,被家人算計到極致的姑娘。
沈棲姻聽後倒沒有自憐自艾,而是舉一反三道:“所以,你是一直在戒備我嗎?”
“沒有。”蕭琰十分乾脆地回答:“我不需要戒備姻姻。”
“為什麼?”
她以為,蕭琰會說什麼“因為喜歡,所以相信”之類的話,結果這位世子爺水靈靈地來了一句:“因為沒什麼好戒備的。”
沈棲姻:“……”是侮辱吧?是吧?一定是侮辱吧?
她伸出戴著戒指的那根手指,看似平靜地說道:“你看著我手裡的戒指,再說一遍。”
蕭琰聽話地看了一會兒,然後低頭吻了上去。
沈棲姻愣住。
戒指上的蝴蝶翅膀隨之一顫。
如她的心一般。
蕭琰並非蓄意圖謀,完全就是鬼迷心竅吻了她的指尖一下,親完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忙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道:“方才門開,是沈蒼來了。”
“……那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因為不重要。”頓了下,他又問她:“重要嗎?”
沈棲姻抿唇,好叭,的確不重要。
夜深露重,她跟一個男人共處一室,的確是有夠驚世駭俗,但她做的離經叛道的事情又何止這一件!
她只是好奇,這麼晚了,他找她做什麼?
直到第二日,沈棲姻才知道沈光宗害得蔣琬小產的事情。
蔣琬有孕都是假的,小產自然也是假的。
事實上,服用了假孕的藥,懷孕的脈象只能維持最初的三個月,三個月過後,喜脈便會消失。
但蔣琬顯然不想等到那個時候。
於是,她派身邊的婢女去醫館詢問,是否有什麼藥能夠令她的脈象看起來與常人無異。
唯有如此,她在假裝小產的時候才不會穿幫。
這藥最初就是三娃研製的,紫鱗草既是毒藥,自然便會有解藥。
於是,沈棲姻暗箱操作,將解藥送到了蔣琬的手中。
後者為了坐實沈光宗害她的事情,還拿錢收買了沈光宗身邊的小廝。
未免被沈蒼髮覺什麼不對,昨夜她還特意尋了個由頭,沒留對方在自己房裡過夜。
費盡心機,才總算是將這盆髒水潑到了沈光宗的頭上,還順勢捎上了沈棲姻。
可蔣琬怎麼也沒有想到,沈蒼怒火滔天地去了,結果回來時,卻偃旗息鼓了!
除了將沈光宗打一頓,別的他什麼也沒做。
雖說她小產一事是假的,可在沈蒼眼裡他們的孩子是真真切切的沒了呀,他竟然就這麼算了?!
蔣琬費心做局,怎麼可能甘心如此。
因此今日一早,她便哭哭啼啼的要走,面對沈蒼時,給出的說辭是:“大公子能害死咱們的孩子一次,自然就會有第二次。”
“失子之痛,我經歷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不如直接殺了我。”
“所以,還請相公高抬貴手,放我走吧。”
沈蒼哪裡肯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