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討厭她嘛!”江寄謠毫不掩飾對沈棲姻的厭惡,言辭刻薄道:“姑奶奶您也不瞧瞧沈家如今在外是個什麼名聲,我就不信她能出淤泥而不染。”
“不過是去棲鷹閣看過幾次診,竟然就不知廉恥地勾搭上了蕭世子!”
“上次賞菊宴上,還當著那許多人的面兒呢,她就和蕭世子眉來眼去的,這要是背起人來,還不定使出多少狐媚手段呢。”
“蕭世子人中龍鳳,天之驕子,豈是她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配肖想的!”
這話連老夫人身邊的方嬤嬤都有點聽不下去了。
魏老夫人就更是目光沉沉,透著不悅:“是誰教給你的這些混賬話!還不快住口!”
眼見老夫人是真的動了怒,江寄謠這才不說了。
自打她入侯府以來,這還是魏老夫人第一次這般疾言厲色地訓斥她,而且還是為了一個她最討厭的人。
這樣一想,江寄謠心裡愈發覺得委屈,撇了撇嘴,竟掉下淚來。
老夫人心疼她,沈棲姻可不會。
她方才默不作聲地任由她編排自己,已經給足魏老夫人面子了。
因此沈棲姻在臨走前,對江寄謠說了一句話。
也不多,就一句。
她說:“點心是蕭大人買的。”
一開始江寄謠還沒反應過來,等沈棲姻人都走到門口了,才聽到身後傳來江寄謠瘋了一般“啊啊啊啊”的叫聲。
她聽了,心裡這才舒坦了幾分。
坐上馬車趕去棲鷹閣的時候,卻又不免想起魏老夫人被江寄謠打斷的話。
她是要說什麼呢?
一直到她給千行換完了藥準備去找蕭琰,她都還在琢磨這件事。
只是她去得不巧,蕭琰臨時接到旨意,進宮去了。
酆六給她搬了張椅子,又將一些瓜果點心並茶水擺滿了蕭琰處理公務的桌案,笑著對她說:“這些都是我們大人臨走時吩咐的。”
“他說請姑娘在此稍候片刻,他不多時便回來。”
沈棲姻點了點頭:“好。”
看來是躲不過去了。
陳豹自有公務要忙,沈棲姻獨自坐了一會兒,竟有些犯困。
她想著待會兒回廣仁堂還要忙,眼下趁蕭琰沒回來歇歇精神也好,便支手撐著額角,閉眼休息。
朦朧間,似乎聽到外面響起了淅淅瀝瀝的雨聲。
滴滴答答的,愈發催人入夢。
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幾時睡著的。
蕭琰回來的時候,就見她俯身趴在桌子上,側臉枕在交疊的小臂上,呼吸清淺,睡得正熟。
他想起剛剛回來時,不經意間聽到忍冬和熊鹿閒聊,說沈棲姻昨兒沒有休息好,今兒晨起連早膳都沒怎麼吃。
是因為他說的那些話嗎?
“大人!大人……”熊鹿一路風風火火地跑進來,還扯著他那個破鑼嗓子使勁兒嚷嚷。
直到對視上蕭琰冰冷的眼神,他才猛地閉上了張著的大嘴。
蕭琰收回視線,壓低聲音道:“何事?”
“……噢。”熊鹿如夢初醒般,答道:“戩寧侯府的那位宋姑娘又來了。”
蕭琰言簡意賅:“不見。”
“是。”
熊鹿轉身要走,不想蕭琰再次開口:“叫人送個暖爐過來。”
“……是。”
熊鹿心裡疑惑。
外頭下了雨,天氣是有些轉涼,可就他們大人那個體格兒,什麼時候怕過冷啊,今兒日頭打西邊出來了?怎麼倒“柔弱”起來了?
熊鹿不理解,但乖乖照辦。
暖爐送來,蕭琰叫擺在沈棲姻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