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略福了福身子,便轉身離開,去了凝香院。
沈夫人身邊的婢女香蘭見是沈棲姻來了,忙丟了手裡的繡活,歡歡喜喜地跑進屋去給沈夫人報信。
“夫人,二小姐來了!”
隨著香蘭含笑的聲音落下,沈棲姻拾階而上,步入房中。
迎面而來的,卻是沈夫人扇過來的一巴掌!
可惜沒有打中。
沈棲姻緊緊攥著她的手腕,眸中滿是霜色,開口之時,連聲音都透著股涼意:“母親仔細手疼。”
“你!反了你了!”
沈夫人怒不可遏,臉色鐵青:“你還知道我是你的母親!我被禁足的這些日子你死哪兒去了?為何一次都沒來看過我?”
自沈棲姻及笄後,沈夫人便極少像這般氣急敗壞地打罵她了,大多數時候,她都以抱怨為主。
今日竟是半點臉面也不顧,又哭又嚎:“我是做了什麼孽呀,養下這樣的白眼狼,連自己的親孃都不聞不問!”
“你在外面風風光光的當你的沈家二小姐,我卻被禁足在此吃糠咽菜,枉我十月懷胎生下你,竟是生了個孽障……”
“我費盡心機給你謀得好姻緣,你竟瞞著我就給退了,當真是翅膀硬了!”
她哭了又說,說了又哭,嘮嘮叨叨,沒完沒了。
沈棲姻卻好脾氣、好耐性地聽著,等幾時沈夫人罵聲漸歇,她才對香蘭吩咐道:“母親必是口乾舌燥,罵不動了,去倒杯茶來。”
沈夫人聽了這話,好懸沒背過氣去。
香蘭奉了茶來,被她一把揮落。
茶水濺到了忍冬的裙裾上,將原本的石榴紅裙暈出了一抹深色,像血一樣。
沈棲姻眸子暗了暗。
“我告訴你……”
“父親解了母親的禁足,讓您暫管家事。”
聞言,沈夫人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她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最終驚喜道:“當真?!”
沈棲姻沒有回答,而是徑自說道:“不來看望母親,是因為祖母下了死令,您出不去,旁人也休想進來。”
“拿走合婚庚帖之時,我的確只是想要測算婚期,只是出府後聞聽百姓都在談論說馮衡與沈如姻兩情相悅,甚至他打算與我退婚,轉而迎娶沈如姻。”
“這般情況下,我若不搶佔先機,而是叫馮衡先提出與我退婚,母親覺得我日後還能嫁得出去?”
三言兩語,說得沈夫人啞口無言。
知道是自己誤會了女兒,可沈夫人自詡是長輩,哪裡拉得下臉來同她賠不是,於是只默默坐著,不再吭聲。
該說的都說完了,話也已經帶到了,沈棲姻便準備起身離開。
不想這時,沈夫人卻忽然開了口。
她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問:“我聽來送飯的下人說,三丫頭被你父親打發到莊子上去了?”
“是。”
“那丫頭也是可憐。”沈夫人輕輕嘆了口氣:“必是我不在,她被鄭姨娘那個小蹄子給挑唆了,方才釀成大禍。”
“你們到底是姐妹,哪有眼看著她受苦的,聽孃的話,明兒去求了你父親,把那丫頭接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