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沈夫人一開始還不解其意,直到在鏡中看到自己憔悴的面容,黯淡的膚色,整個人都如遭雷擊似的。
她猛地傾身向前,恨不得將臉都貼到鏡子上一般。
可看得越是仔細,她內心就越是絕望。
自己幾時變成這副鬼樣子了?
沈棲姻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到難過,從難過到絕望,她這才開口說道:“看母親的神色就知道,您自己也被自己的樣子驚到了。”
“您自個兒見了都如此,更遑論是父親!”
“您素日不是最賢惠的嗎?如今既知父親厭惡您人老珠黃,您就更應該主動幫他尋覓可心可意的人才對。”
“更何況,如今沒用您操一點心,他自己就找著了,您該偷著樂啊。”
這一字一句,無一不狠狠戳著沈夫人的心。
她先是哭,然後又笑,最後邊哭邊笑,撒潑似的將一切責任都歸咎到了沈棲姻的身上。
“還不是因為你!”
“否則即便我容貌衰敗,他看在我為他養育兒子的份兒上,也會對我尊重一二,哪會像如今這樣,連外室都養下了!”
“就因為你是個不值錢的丫頭,他才如此不待見我。”
沈棲姻居然還點頭表示贊同:“沒錯,就因為我是個丫頭,可您怎麼不想想,這丫頭是誰生的?”
“怎麼別人都能生出兒子來,就您生不出來?”
“沈光宗和沈耀祖能夠出生,難道是因為他們倆在那兩位姨娘肚子裡的時候就求神拜佛,保佑自己投生成男孩?”
“您自己的肚子不爭氣,可別胡亂賴人。”
說完,她也不管沈夫人是何反應,轉身便走。
後者氣得跳腳:“你說什麼?”
“你給我站住!”
“我叫你站住聽見沒有!”
只是任憑她如何發瘋咒罵,沈棲姻都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海棠院。
沈夫人從來沒有一刻像眼下這般崩潰。
她徹底沒了理智,抓狂般地對香蘭吼道:“你還杵在那做什麼!還不趕緊叫人去備車,我這就要出府去!”
“……是。”癲婆!
若換了之前,香蘭保不齊還會勸沈夫人冷靜點,別貿然跑去觸老爺的黴頭。
可時至今日,二小姐都迷途不返,不再管她了,自己何苦費力不討好。
就讓她作。
自己白撿熱鬧看,何樂不為!
香蘭跟著沈夫人一路出府,經過大門口的時候,遵照沈夫人的吩咐,叫上了大福。
桂花巷內不止一戶人家,若沒有他指引,她們也不知道上哪“捉”人去。
大福無法,只得聽命。
而就在沈家的馬車往桂花巷駛去後,沈家大門口不遠處的一道身影也飛身而走,幾個起落間,便到了廣仁堂。
初四徑自往裡走,十分有眼色地搶過沈棲姻手裡的一把筷子,一邊往桌子上擺,一邊說:“不出姑娘所料,沈夫人出門去了。”
“瞧著方向,的確是往桂花巷那邊去的。”
“有勞你了。”確認了心中的猜測,沈棲姻也沒有急著去桂花巷,而是接過大壯盛好的麵條擺到桌子上,甚至還不忘問初四:“要不要來一碗?”
初四摸了摸自己癟癟的肚子,別說,還真有點餓了。
眼巴巴地看著那色香味俱全的麵條,他嚥了下口水,問:“那你們還夠吃嗎?”
春生咬了口蒜,含糊不清地說道:“只要你沒有忍冬姐姐能吃,那就是夠的。”
大壯直接遞給他一碗。
他是習慣按人頭做飯,但方才楚桃檸和崔大娘先後過來,又是送餅子、又是送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