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擱在宮裡頭也是拔尖的,怎麼這馮公子放著這麼漂亮的媳婦不要,反倒和她的妹妹勾勾搭搭,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他原是自言自語,卻不想蕭琰忽然丟出一句:“狗吃屎還挑香臭嗎?”
酆六:“……”也是哈。
“唉,只是可憐了沈二姑娘,沈家一心攀附權貴,怕是不會因此為她出頭,只能自己委屈著了。”
蕭琰聽了不置可否。
委屈?
他瞧著她今日的手筆,可不像是會委屈自己的樣子。
像只狸貓,看似慵懶乖順,實則爪子鋒利得很。
稍有不順,可是要撓人的。
沈棲姻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被打上了“危險”的標籤,此刻她正坐在回府的馬車上。
沈如姻在車上等了她大半天,親耳聽著那些不認不識的人對著她的馬車指指點點,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因此在見到沈棲姻終於回來時,沈如姻頓時火冒三丈,壓抑多時的怒氣和恐懼噴薄而出,眼瞧著就要發作。
卻在對視上沈棲姻佈滿霜翳的一雙眸子時,瞬間熄火。
她沒來由地心慌。
就跟方才赤身裸體的被人圍觀時一樣,有種被她看透了的感覺,令人惴惴不安。
因此,一路無話。
回到府裡,經過門房的時候,小廝請安之後說了句:“老夫人說,叫二位小姐回府後去一趟她的院子,夫人也在那兒呢。”
聞言,沈棲姻腳步微頓。
“母親回來了?”她說今日會去秦府的。
“回二小姐的話,夫人也是剛回來,只比您和三小姐快一步。”
“嗯。”
淡淡應了一聲,沈棲姻直奔沈老夫人的院子而去。
沈家本非什麼高門貴戶,是以府邸並不大,雖也各人有各人的院子,卻不過盈尺之地,勉強作數充門面而已。
但唯有沈老夫人的綴錦堂,精緻華麗得與整座府邸格格不入。
院中小橋流水,花團錦簇,一步一景,令人流連。
入得堂中,一股清新的果香撲面而來。
各色玩器,瓷瓶擺件,應有盡有,滿滿登登塞了一屋子,看得人眼花繚亂。
可貪多貪足,反而顯得有些俗氣。
正中央的坐榻上,倚著一名上了年紀的老嫗,體態肥碩,臉盤微寬,整齊的髮髻上簪滿了珠翠,樣樣價值不菲。
正是沈府的老夫人,楊氏。
她正臉色鐵青地訓斥著跪在地上的沈夫人,說到激動之處,操起手邊的茶碗便砸了過去。
沈夫人下意識抬手去擋,雖未被砸中,但杯中茶尚熱,還是燙紅了她的手。
茶碗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破碎的瓷片崩濺到沈棲姻腳邊,她目不斜視,一腳踢開,徑自走到了房中央站定。
“給祖母請安。”
“你還有臉請安!”沈老夫人眼下正在氣頭上,見了她愈發添氣:“我們沈家上輩子不知道做了什麼孽,這輩子有你們母女倆這兩個喪門星!”
“秋涼天燥,祖母火氣大也是有的,只是不知為的什麼事?”
“哼!還不是為著你的好母親!”沈老夫人說著,狠狠剜了沈夫人一眼:“她說有法子能救你父親出來,足足拿了三千兩銀子去通門路,結果人沒救出來,銀子倒是一分不剩!”
話落,她復又轉向沈夫人質問道:“你說!那些銀子你到底弄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