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萬一半夏起夜瞧見了,於她家小姐聲譽有損。
可秋夜寒涼,忍冬又穿得單薄,沈棲姻深恐將她凍著,便連忙喚了她回來,只對蕭琰說道:“大人屋裡請。”
蕭琰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如果沈棲姻細看便不難發現,那雙素日冷漠寒冽的黑眸之中,此刻竟隱隱透出一絲無措。
可惜,沈姑娘並未瞧見。
她兀自轉身進了屋裡坐下,甚至還倒了杯熱茶。
見蕭琰沒有跟進來,她方才疑惑地朝他看去:“大人?”他怎麼不進來?
說話間,夜風灌入。
沈棲姻不覺打了個噴嚏:“阿嚏——”
下一瞬,蕭琰長腿一跨,邁步進屋,還反手關上了房門。
“大人請。”沈棲姻將方才倒好的茶放到他面前。
蕭琰的視線卻落到了她青蔥般的手上。
那齒痕已淡了許多……
忍冬進裡間看書去了,外間便只他們二人,燈下對坐,竟詭異地有幾分靜謐之感。
沈棲姻率先打破沉默:“大人深夜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白日裡,你在棲鷹閣門前可曾遇到了什麼人?”
沈棲姻想了想,說:“遇到了戩寧侯府的千金。”
“那可看到了什麼?”
沈棲姻默然。
她琢磨著,蕭琰多半是不想讓人知道他送了宋曇煙一支笛子,否則的話,他沒必要巴巴地趕過來封她的口。
於是便道:“什麼都沒看到。”
“當真?”
可陳豹不是說,她盯著戩寧侯府的馬車看了好一會兒嗎?
沈棲姻一臉誠摯地點了點頭:“大人不想我看到的,我便一點都沒有看到。”
蕭琰:“……”
“她手中的那支紫玉笛非我所贈。”
“……哦。”所以呢?
燭火融融,沈棲姻手託香腮,靜靜地注視著蕭琰,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可好半晌都不見下文。
蕭琰看著那雙清幽沉靜的美眸,搖曳的燭光下,她眼底似有一汪水,幽深,且平靜。
任風拂過,也波瀾不興,彷彿讓注視那雙眼眸的人也跟著靜下心來。
可蕭琰卻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
沈棲姻見他遲遲不再開口,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大人?”怎麼不說話了?
蕭琰卻忽然起身。
不知是不是沈棲姻的錯覺,她總覺得他的身影有些僵硬。
“……夜深了,你早些歇息。”
話音方落,他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沈棲姻看著轉瞬間閉合的門扉,有些沒有回過神來。
這就走了?
話說……他今晚到底幹嘛來了?
想不通。
不想了。
去睡覺。
“呼”地一下吹熄了蠟燭,沈棲姻上床安寢,不多時便睡著了。
一夜無夢。
這兩日她除了要在廣仁堂坐診,還侯府、棲鷹閣兩頭跑,多少有些乏累,翌日起身便有些遲了。
等吃過飯準備出門的時候,已近巳時中。
沈棲姻和忍冬方才走出海棠院,卻見老夫人院中的一名小丫鬟引著一名道士打扮的人往綴錦堂的方向去了。
她就近找了個下人來問。
對方回說:“那位是淨明道長。”
“老夫人說,府裡近來不太平,是以想請他來看看,是否衝犯了什麼。”
沈棲姻卻覺得奇怪。
平白的,那老太太怎麼可能捨得花這份錢?
想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