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人被她食指推了個踉蹌,不明所以地抬頭看她,黎丹姝又用力彈了一下,說:「看什麼看,也罵你呢。」
瓊山派這次歷練的時間有些長。
相城城主起初說大約五六日,結果一眨眼十日過去,她仍沒有收到人走的訊息。
黎丹姝心裡的危險雷達又響了起來,她不放心,抱著骨頭人就打算去問問相城城主。沒想到她還沒走到議政廳口,便聽見相城城主聲音都有些變了地說:「你說什麼,瓊山派這次來的是誰!?」
「蒼竹涵來了,他的師弟晅曜君也來了?」相城城主聲音尖銳,「不是說是新弟子巡遊嗎,他們怎麼會來!」
那傳訊人同樣慌得很,有些發虛的回話:「是新弟子巡遊,只是咱們都忘了,今年是晅曜君出師。他就是那個新弟子!」
相城城主瞧著似乎怕得緊,連聲痛罵:「這事怎麼沒有早提醒我,不提蒼竹涵,那晅曜君——」
黎丹姝聽到了熟悉的名字,再也忍不住,當下破門而入,叱問道:「瓊山下來的人是蒼竹涵!?」
相城城主一愣,緊接著才回話說:「是的。瓊山有師兄攜師弟下山巡世的規矩,往年都是些普通弟子下山,經相城不過日。這次正巧碰上瓊山的晅曜君出師,他的師父是上清天前一代第一劍摘星真人,上數師兄,也就只有蒼竹涵,所以這次來的弟子中,有、有他。」
黎丹姝頓時感覺糟透了。
相城城主還說什麼:「不過殿下您也不必擔心,晅曜君脾性驕矜任性,目下無塵。他不會看得上我等凡人官衙,他便是貪圖新鮮多玩了幾日,也呆不久的,最多再過個兩三日也就走了。」
黎丹姝只感覺更糟。
她表情難看,說道:「過兩三日就走?蒼竹涵沒來,我還能理解是瓊山的新弟子貪圖凡間新鮮,想在相城多玩幾日。既然這次是蒼竹涵領隊,你居然還會覺得瓊山派突兀多耽擱的這幾日,是為了供他師弟遊玩?」
相城城主一愣:「不、不然呢?」
黎丹姝只能說不愧是什麼手下都要的垃圾桶石無月,都是個養出「魔」心的惡人了,竟然還會這麼天真積極。
黎丹姝冷聲道:「我看你年輕驕矜的人是你,細數你也八十歲了,便是當年蒼竹涵清晏劍出鞘的餘光在這凡世也存不許多,你也不至於半點都不記得,將瓊山派的大弟子當成其他上清天的蠢貨,能供你愚弄吧?」
蒼竹涵是什麼樣人,沒有人比黎丹姝更清楚了。
他自律自省,剛正良善,心胸更是一等一的疏朗豁達。這樣的人,斷不會容他的師弟貪圖享樂而壞了定好的計劃規矩,他會在計劃允許範圍內,容許小輩們最大程度的胡鬧,但絕做不出五日巡視變十日巡玩的事情。
蒼竹涵突兀停留,一定是他發現了比任務更著緊,急需處理的端倪。
黎丹姝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相城城主多年捕殺妖獸抽取靈力,以向石無月效忠朝貢的事情。
妖獸數年引而不發,是因其他上清天的修者不會管他們這些異物,但若是來了個可能管的呢?妖獸壽命延長,同她一般瞭解蒼竹涵為人的也未必沒有,聽聞瓊山下山者是蒼竹涵,他們難道不會想要殊死一搏,復仇雪恨嗎?
論人心,黎丹姝自認已見過足夠多,也瞭解的足夠多。如今蒼竹涵停留十日不發,倒也未必是沒查到東西,更可能的是他還有所顧忌——
比如,那間繫著不知多少人命的邪門法陣。
黎丹姝當機立斷:「你的地城,有多少人知道地點?」
相城城主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嚴重,他說:「除了我和他之外,在無人知曉,地城裡的奴僕是一出生就在的,他們從未出去過,也不清楚地理位置。平日物資所需,也是運輸到其他地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