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丹姝聞言一怔,她緩緩搖頭,說:「不。還是按計劃來。」
寄紅珠聞言嘆了口氣,她說:「我又不會罵你。」
黎丹姝依然搖了搖頭,她很擔心,可她說:「晅曜不會想我這時候出現。如果他真碰見了危險——」黎丹姝不想自己這麼明白他的思維,可她卻又將晅曜的心緒看得清清楚楚:「他只會想我避得遠遠的。」
「而如果他和瓊山沒什麼事……我也沒有特意趕回去的必要。」
黎丹姝說著:「雲裳不在,你與醫谷關係一般,還是有我從中斡旋,能更快讓他們得到治療。」
她很剋制地說:「等安頓好你們了,或許晅曜就來接我了也不一定。」
寄紅珠看著她,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在魔域的時候,她總覺得黎丹姝做事太過任性,可如今危機再臨,事實考慮周全的黎丹姝,卻讓她覺得有些難受。
寄紅珠偏過頭去,她望著上清天的雲舒雲卷,輕聲說:「若是魔域也能有這樣的天地就好了,資源充足,便無需再爭鬥。我們本來也就沒什麼化不開的仇怨。」
黎丹姝也想是啊。
上天在創造三界的時候又何時公平公正過呢?
凌駕於一切的瑤池、無力孱弱的凡塵、濁息翻湧資源匱乏的魔域。世界好像一顆糖球。最好的都留在了外面的糖衣上,越往內越苦,到了最裡頭,就只剩下乾癟無用的果核。
五千年一場大戰,似是將糖球打散重組。
糖衣碎了,母神以身貫穿上界,留上清天、散清氣於凡間,供「人」有登仙途。唯有那顆果核依然乾枯,什麼也沒得到。
因為什麼也沒有,魔域才會被石無月利用,才會被他用虛妄的假象誆騙,行至今日,連家園都將不再。
黎丹姝想,都說眾生平等,為何偏就魔域不在眾生內呢?
飛舟漸至秦嶺。
黎丹姝邁入醫谷,執瓊山弟子牌與醫谷交涉。
好在雲裳在離開前以將諸事打點好,黎丹姝不過表明了來意,便有一隊準備已久的醫谷弟子跟著她回了秦嶺。
魔兵們從未見過醫谷的大夫,乍然見了這些仙氣飄飄,身上連星點血汙都無的丹修們,還以為自己瞧見的不是大夫、而是傳說裡的瑤池仙。
那些丹修好奇道:「你們魔域沒有大夫嗎?」
魔兵回答:「有啊,但和你不太一樣。」
丹修覺得好奇,大夫竟然還有不一樣的,他一邊替那魔修上藥,一邊說:「有機會替我引薦引薦,我聽說五千年前大戰,只要未能將魔修一次殺死,他們便能在一息內復活,說實話,我很好奇是怎樣的手段。」
那魔修聞見丹修身上淡淡的藥香,哂笑道:「你不會想知道的。」
醫谷的丹修原本想說什麼,瞧見那魔修的面色忽有所覺,便止了這個話題。
倒是寄紅珠不覺得這有什麼好顧忌、又有什麼可恥的。她直接說:「魔域沒有上清天這麼多的奇花異草。我們治傷救命,主要靠吞噬死去的同伴。我們生於濁氣,沒什麼不能吃的。死去的大妖大魔,他們的血肉都是療傷聖藥。」
紅珠這話剛落,有好幾個丹修不由變了神色。
給那魔兵包紮傷口的丹修動作頓了頓,片刻後又如常開口:「原來如此,我說你靈脈怎麼如此寬闊,藥用在你身上都顯得效果更好。原是體質特殊。」
「魔域封印反正已經損壞,你們用藥方便,日後或許可來醫谷買藥,多付些靈石就是了。」
那魔兵聞言詫異,許久後,又小心翼翼問:「靈石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