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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有時就是這麼微妙。
你要做成它,需得付出無盡的心血、數不清的日夜,殫精竭慮、步步為營,然後因一子疏漏,便遭滿盤皆輸。
楚檀被軟禁在議會已有七日。
他仍在議會長獨有的辦公室裡,日日皆有人來照顧他的日常洗漱,甚至連楚逸都來看過他一次。有這麼多的人、這麼多的機會,楚檀卻沒能從中找到一絲的突破口。
趙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議會里有了這麼多人?
不,她沒有。
是趙妍的、吳秦的、甚至於是赫爾南多與殷家的。畢竟上一次他利用她第七星域的事情,在成功替換了內閣人員後,她也成功扶上了殷家。
他在時,內閣首相自然做不了什麼,可他若是不在了,殷家畢竟經營了內閣百年,要是再有前首相赫爾南多的幫助,學他一樣在幾天內讓內閣大換血,也並非難事。
赫爾南多。
他本雖是趙裡利用韓涯扳下的,可與趙裡之間到底沒有仇怨。她這小鬼,最善巧言令色,赫爾南多又是個趨利的老狐狸,只需要確定他已經輸掉半成,便會貪婪地試圖從合作伙伴的手中,再吞下剩下的半成。
在這時候,楚檀才意識到,他疏漏的或許不僅是一子,而是他即便拼盡全力,也終究比不了天生為此而生的人。他下棋難觀全域性,縱使贏了一角,卻也總是因他處疏忽而被一舉翻盤。
謀局千慮,必有一失,無外如是。
相較於外界對他的猜測,他倒仍是冷靜。
黎裡身著冕服前來“探望他”時,他甚至還有心情喝茶。黎裡瞥了一眼茶水的顏色,便知道這是楚逸進行準備的——內閣的僕人被楚檀好打發的口味養習慣了,準備不了這麼精細的東西。
黎裡要獨身去與現今被軟禁的楚檀會面,吳琰自是一百個不放心。他對楚檀的恐懼與警惕都快刻在了骨頭裡,總想勸黎裡等吳秦將軍回來後再去見楚檀,不過黎裡拒絕了。
黎裡說:“贏家去見輸家而已,難不成你覺得我也會像他一樣,輕易間被翻盤嗎?”
黎裡笑道:“放心吧,我可沒有讓他來重掌全域性的願望。”
吳琰勸不了,只好在她的腰間別了兩把振頻槍,自己還帶著兩名護衛軍就侯在議長辦公室的門口。這其實是不合規矩的,可在如今第六軍區駐紮防空、第五軍區入駐王星的情況下,也沒人能說他們不規矩。
楚檀瞧見了黎裡身上的武器。
黎裡很客氣,她把槍卸了,同楚檀說:“吳琰不放心我,硬要我帶著的。不過我想叔叔也清楚,以我如今的聖禮,即便您想要如同兩年前一樣,控制著槍口轉向於我,我也能在瞬間將您解決了。”
“‘母神’實驗,您也是知道它的目標吧?”
楚檀緩緩放下了茶杯。
他看向黎裡,淡然詢問:“你是來判我罪的?”
黎裡道:“你的罪行司法部還在討論,我今天只是終於忙完了緊急的幾件事,終於有空來看您而已。”
楚檀瞧見了她身上的衣服,輕笑道:“處理完趙錫了?”
黎裡毫不避諱。
她如今穿著的衣服,正是第一繼承人方才有的儲君服制。她穿過來,就是為了來向楚檀嘚瑟的。
黎裡給自己倒了杯茶,她說:“這件事我還得謝謝叔叔。當初我從第七星域回來,問叔叔是怎麼做到讓我父親信任你超過任何人的,您告訴我,是‘權利’。”
“皇帝陛下是個趨利避害、又庸懦無能的君主。他非常清楚自身的侷限,所以目的也永遠只有維護這個國家長久,只要這個目的不被影響,他永遠都會選擇最方便、對他最簡單的路。”
“我得到了武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