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都介意吧?”
黎裡不置可否,她咬著查舍的稱呼:“是嗎,‘小’武侯?”
查舍如同賠罪一般為她倒了一杯手中的威士忌,甚至還幫她加了冰塊。他將酒遞過去,算是告罪說:“武侯閣下的能力我已經見識到了,我相信,有殿下您在,他會有不輸於他父親的成就。”
黎裡看著杯中酒液,她說:“其實我並不知道我做的對不對,畢竟吳琰他本身並不在意這些。不是有我在,他會所有成就。而是因為有我在,他才不得不選擇有所成就。”
黎裡想到原書裡在吳秦的安排下,實則安穩了一生的配角“吳琰”,也不知道將他拉上船後,他的結局會是什麼。
但是安穩一詞——一定再與他無關了。
黎裡晃了晃酒杯,說道:“是我沒給他後退的可能。”
查舍作為在場唯一的長輩,他聽了一會兒,問黎裡:“那若是發現做的不對,殿下會停手,或者回頭、甚至放棄嗎?”
杯中的冰塊輕晃,將酒液掀起陣陣波瀾。
她笑著說:“不會。”
“吳琰要是不想幹了,我會同意他走,但我不會停。如果我做的事情是錯的,那也該由正確的一方擊敗我,以勝者身份判我死刑。”
查舍:“聽起來殿下是個固執的領導者。”
黎裡說:“我並不固執,我來到這個世界,學會的第一個詞就是能屈能伸。”
“這是這件事必須要固執著去做,你只有堅信它的正確,毫不動搖自身信念,固執到近乎偏執,這件事才有可能做得成。因為不喜歡它的、認為它是錯誤的、甚至想要摧毀它的人太多了。自身不夠強大、意志不夠堅定的話,面對這濤濤海浪,很容易就會被打倒。”
“我很弱小又貪生。”她與查舍笑著說,“所以我必須堅定。”
查舍觀察著她。
戰爭勝利令她感到輕鬆愉快,這心情感染了她的思維,令她多喝了兩杯。酒精帶來的微醺依然染上她的雙頰,淡色的紅暈散在屋外零散的燈光裡,她好像醉了,可她的眼睛又仍是清醒的。
她非常清楚自己在說什麼,也非常清楚自己將要面對什麼,更清楚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
查舍記得吳秦說過,他說,孩子的成長往往在一瞬之間。
這一瞬之前,她還是個胡鬧孩童。可當這一瞬發生後,她便會成為可靠的長者。
查舍舉杯與她微碰,他敬黎裡,說:“願您路途坦蕩。”
黎裡聞言忍不住笑,她說:“您明知道它不可能坦蕩。”
查舍微微笑著:“有第六軍區,稍稍也能好走些吧。”
黎裡挑眉。
查舍說:“殿下回去之後,必然會進星海議會。我們不如再做個新的約定吧,如果殿下能在星海議會中,替我拔出韓德爾——”
他向黎裡允諾:“第六軍區,願意成為您的後盾。”
黎裡秉著這種機會可不能錯過的理念,一掃微醺醉意,整個人精神抖擻地一把抓住了查舍的手,與他握掌盟誓:“我聽見了,您若反悔可是欺騙皇室的大罪!”
查舍哭笑不得,他只好說:“我說都說了,總不至於反悔。”
黎裡卻說:“不一定,政治場裡的大人最不可信了。誰知道你們什麼時候會翻臉?”
查舍無話可說,他只好問:“那您要什麼樣的允諾呢?”
黎裡又有些醉意了。
她說:“不用,我和您開玩笑的。如果我真的接近成功,您不會拋下我的。反之,如果我窮途末路,您不相幫,留著希望也是好事。”
查舍靜靜地看著她。
他摘下了單片的鏡片擦拭,低頭隨意說:“您不會窮途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