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就頭大,但一整頁紙,他居然只認識這兩個字,感覺每一個符號都在肆無忌憚地嘲笑他,讓他對自己其實是文盲這件事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
這幾天拍的,是沈遙夜以繼日攻克難關的戲份。
沈遙的研究和顧熠上輩子所學有一些相關性,但並不完全相同,原著小說側重於結果,劇本則把實驗的過程填充了一部分,但沈遙畢竟是虛構的角色,他的經歷並非他一個人,而是很多很多人。
所以劇本里的實驗過程會給人一種漂浮的感覺。
顧熠寫的人物小傳增加的也是這部分內容———他要把沈遙看作一個真實的角色,只有這樣,沈遙這個角色才能真正鮮活起來。
“拍攝開始!”
這是顧熠的一場獨角戲,按孫有明的安排,這場戲在電影中所佔的篇幅並不短,是為了突出沈遙這個角色的拼搏與奮鬥。
開拍之前,孫有明拉住顧熠叮囑:“我再講具體些作用也不大,我覺得,你對角色的領悟應該比我更透徹。”
“不要有顧慮,放心大膽地拍。”
顧熠點了點頭,神色很平靜。
鏡頭在這一瞬集中到了他身上。
第一個畫面,孫有明就不自覺地捏緊了手指。
完完全全是……他想象中最好的鏡頭。
顧熠已經掌握了沈遙這個角色的神韻。
在這個鏡頭中,沈遙對實驗的專注,和專注時那股一往無前的氣勢,都被顧熠完整表達了出來。
顧熠對化學實驗的流程可謂如數家珍,因而在演繹沈遙這時,他可以比任何人都自然。
“不對。”
“流程沒有錯,試劑也沒有錯,問題出在哪裡?”
到最專注的時刻,沈遙的眼神甚至會令人畏懼。
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實驗當中,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可以說,他此刻根本不是在拍戲,他就是沈遙本人,他一次次投入實驗的那種忘我,實驗一次次失敗的那種令人焦慮的情緒……都彷彿真實存在著。
四周的演員和工作人員連呼吸聲都小了些,唯恐驚擾了此刻顧熠的狀態。
眾人自然能看出,顧熠已經入戲了。
他身形本就瘦,臉也是適合上鏡的小臉,拍這場戲之前,化妝師特意做了修飾,讓他的臉色看起來更憔悴一些。
可憔悴這個詞不在形,而在神。
當看到此刻的顧熠時,眾人或許會注意到他疲倦的面容,但更引人注目的卻是他此刻的眼神———
他眼中泛著紅血絲,眼底一片青黑,可雙眼卻亮得嚇人。
他仍在一遍遍地嘗試,哪怕失敗一萬遍,他也會為第一萬零一次的成功而拼搏。
《一枚信箋》原著對沈遙的失敗有一長串的描寫,每次讀來,齊妙都會跟著心焦,而此刻,顧熠的演繹同樣讓她體會到了讀原著時的那份焦慮。
焦慮彷彿向四周蔓延開來,讓人從心底期盼沈遙能成功。
齊妙心中既歡悅又複雜。
前者是身為書粉,後者是身為演員———作為雲星獎最佳新人,齊妙自童星時代就得到過許多演技方面的讚譽。
她也見過一些有天賦的演員,但那多是一部部作品積累的遊刃有餘,是天賦與經驗的結合。
但《一枚信箋》讓她見識到了真正的天才。
顧熠似乎有揣摩人物情感的天賦。
如果不是見識過顧熠一開始的笨拙,齊妙也很難相信。
《一枚信箋》定角後,齊妙做過幾位主演的功課,她沒找到顧熠拍戲的鏡頭,卻看了好幾場顧熠的舞臺。
這兩天齊妙又在看《星之戰》了,她有些明白顧熠為什麼會是最終的c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