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僵持狀態的時候,賀硯忽然動了。
他原先站在門口,這一動,就從門框邊繞到了離門更遠的地方。
陳讓急忙眼神示意他,這時候可不能慫啊!
而在蘇映雪和她的經紀人眼裡,賀硯的表現就是主動退讓的意思,王銳峰臉上浮上一絲笑容,湊近陳讓:“既然你的藝人都……”
然而,下一秒,賀硯的表現卻讓他一嘴得意話都吞回了肚子裡,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回就這麼僵住了!
繞過門之後,賀硯並沒有如他們想象中那樣主動退讓,而是順著原來的方向擠過了蘇映雪滿屋子的助理,大搖大擺地坐上了蘇映雪原先坐著的位置。
蘇映雪的助理們倒是護主心切,很想攔住他,可惜在一群平均身高不超過一米六五的女助理面前,賀硯一米八的大長腿簡直就是開道利器。
光是坐下了賀硯還猶覺不足,他坐在沙發上,眼帶笑意地衝著陳讓招了招手,示意對方也過來坐,他的手也沒有閒著,坐下來的剎那,他就拿起面前桌子上的白梨咔咔咔咬了起來,原本因為劍拔弩張而導致雜音全消的房間裡頓時響起了一陣粗魯的啃梨聲。
“你!”蘇映雪輕輕跺了跺腳,吩咐經紀人,“立刻給陳製作打電話!”
陳讓笑眯眯地推了推賀硯:“你小子,又在想壞招啊?”
賀硯把梨核丟到垃圾桶裡:“對待非常之人,就得用非常手段。”
其實作為經紀人,陳讓的脾氣一直都算不錯。娛樂圈裡捧高踩低的事情多得是,明星的走紅程度和背景往往和經紀人的強硬度成正比,若是往常遇到蘇映雪,陳讓說不定真的就讓了,畢竟賀硯如今的人氣和知名度確實很難和蘇映雪相比,但遇到欺負的人是賀硯,對陳讓來說,賀硯不僅是手下的藝人,更是一輩子的朋友和兄弟。
加上賀硯之前遇到過那檔子事,他身體又不算太好,陳讓也就更護著他一點。
蘇映雪的效率並不算低,電話剛撥出去沒幾分鐘,房間裡便浩浩蕩蕩擠滿了一堆人。
看到打頭的中年人,蘇映雪立刻換上了一副柔和甜美的面孔,雙手也攀上了來人的手臂:“陳製作,你看看,我一向是把咱們蘋果臺當成自己家的,只要臺裡有要求,我二話不說一定全都參加。可是最近我身體不好,你也是知道的,我就想有個環境好點的休息室而已,可是現在……”
陳製作盯著賀硯和陳讓看了一眼,半天沒想起來他倆的身份,臺裡對嘉賓休息室的安排都是有要求的,陳製作來的時候也擔心要是蘇映雪誇張了,哪怕得罪了她也不能換,可現在這裡坐著的分明是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
他輕輕咳了一聲,立刻有了決斷:“小蘇啊,你身體不好是客觀原因,這樣吧,小蘇你就用這間休息室,你們兩個去小蘇原來那間。”
“誰要讓休息室?”
忽然響起的聲音讓賀硯整個人身體一僵,他下意識地攏了攏羽絨服的毛領,讓自己整張臉埋進去,手指下意識地搓著,片刻之後,他才輕咳一聲,抬起頭去看來人。
這個聲音他非常熟悉。
不止是熟悉。
應該說,這個人曾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之一,他的聲音即使相隔再遠、時間再久,賀硯也能在第一時間從萬千嘈雜中辨別分明。
來人自然是江淮。
賀硯已經很久沒有見他了。準確說來,自從7年前退圈之後,賀硯就下意識地避開所有和江淮有關的訊息,他的電影他不會主動去看,偶爾在街頭掃到他的等身海報賀硯也往往選擇性忽視,去年還是什麼時候,江淮來他所在的城市活動,那時候賀硯恰好在他活動的那個商場,樓上樓下擠滿了人,賀硯遠遠掃了一眼,便捧著一堆東西離開了。
不得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