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工作人員對張繁和嚴錫澤都很熟悉,目光便更多地落在顧熠身上。
他們內心對這位最年輕的雲星獎影帝提名人多了一分鄭重。
嚴錫澤和張繁二人性格都很隨和,但放眼整個演藝圈,能被兩人平等看待的年輕演員寥寥無幾———兩人態度隨意,顧熠也很隨意,那就意味著,在兩人心目中,顧熠有資格站在和兩人一樣的位置。
這就是雲星獎影帝提名的分量。
張繁原本想著讓顧熠多休息,可顧熠既然過來了,張繁難免要和他講一講戲。
顧熠扮演的丁暉是一個生理和心理上都很病態的瘋子,是一個很極端的角色,顧熠拍戲經驗少,唯一演過的沈遙光風霽月,和丁暉的形象截然不同。
“你得放開來演,不能有包袱。”張繁道,“到時候我和老嚴來給你指導,我倆演變態的經驗豐富。”
嚴錫澤:“說你自己就行,別搭上我。”
嚴錫澤年輕時候是那種正統小生,拍的角色大多偉光正,慢慢戲路變寬了,才開始嘗試多變的角色形象。
相對來說,張繁演反派的確多一些。
他邀請顧熠在新片裡演丁暉,一是看中了顧熠在《一枚信箋》裡的發揮,二是丁暉這個角色和顧熠本身有強烈的反差感———顧熠拍戲經驗淺,好好利用的話,他的演繹必然能讓人眼前一亮。
“這個人從小生活的環境就不健康,遭受了很多歧視,還毀了容,他對社會是很仇恨的。”張繁拍了拍顧熠的肩膀,“你拍的時候不能從常理出發,要多想想。”
張繁是演員出身的導演,講起戲來比孫有明詳細得多,講到激動的時候,他甚至還帶著動作。
嚴錫澤忍不住吐槽道:“你一下子灌那麼多,誰能記得住?”
可低頭一看,顧熠居然一邊聽講一邊做筆記,嚴錫澤都沒注意到顧熠是什麼時候掏出劇本的。
張繁和嚴錫澤都清楚顧熠最近在備考,兩人也沒期待顧熠對角色的準備有多充分,可只看對方在劇本上的記錄,絕對不是完全沒準備的樣子。
張繁隨手撈起顧熠的筆記:“借我看看。”
他這一看就沒鬆手,還招呼著嚴錫澤和他一起看。
因為電影本身是懸疑動作片,丁暉是其中重要的反派,卻不是一個能活到最後的角色,讓顧熠知悉劇本的全部內容只會影響他的發揮,所以顧熠手頭只有故事梗概和涉及丁暉這個角色的劇情。
可顧熠還是做了不短的人物小傳,據他自己說,時間比較匆忙,這是他在飛機上寫的。
除此之外,劇本上也記了一些顧熠對劇情的理解。
讓張繁尤其詫異的是,在劇本的背面,顧熠備註了一部分書單,有關於犯罪心理學的,還有一些犯罪者的內心剖白,張繁不確定顧熠是已經看了,還是打算在拍攝的中途看,但這樣的準備不可謂不充分。
作為導演,他也很難不欣賞這樣的演員。
他現在明白,為什麼孫有明提起顧熠一臉驕傲,就像挖到寶貝似的。
張繁拿起筆,在顧熠的書單後面補充了幾條。
他把劇本遞給嚴錫澤,嚴錫澤也默默加了幾行字。
“我們看過的書有限,但類似題材的影視作品看過不少,這些你都能琢磨琢磨。”
顧熠點了點頭:“謝謝張導。”
“這小孩還怪有禮貌的。”張繁忍不住薅了顧熠腦袋一下,“不用客氣,叫張哥就行。”
“謝謝張哥。”
“你的戲份後天才拍,明天先適應適應角色。”張繁道,“也不要緊張,丁暉不是一開始就露出變態本性的,循序漸進,慢慢來。”
顧熠揣著劇本回了酒店,張繁給他講了一通戲,的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