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1 / 5)

紀若塵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麼。

姬冰仙又淡淡地道:“你道心已有破綻,再非戰無不勝。等我想得明白了,自會再戰。”

紀若塵雙眉鎖得更緊了,沉聲開口,有若九幽狂魔在低聲咆哮:“休要不知好歹!這次放過你,你便當我好欺嗎,還敢來糾纏?今日不妨告訴你,我即便道心已損,你也永無勝我機會!若再敢來戰,來一次我便會要你一次,決無縱容!”

“冰仙雖然不算什麼人物,對自己還是看得極重的,即以此身設賭,便絕無反悔之事。難道我清白之軀,便是這般的不重要?!”

姬冰仙說完,便揚長而去,再無回頭。

紀若塵哼了一聲,也不去理會姬冰仙,而是將張殷殷小心地放在榻上,再從一地凌亂中找出一席貂裘,給她輕輕蓋上。

帳中燭火搖曳。

不知過了多久,張殷殷輕輕地動了動,面上微現痛楚之色,隨後又沉沉睡去。紀若塵一直坐在榻旁,凝望著她熟睡的面容,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他輕嘆一聲,為她理理幾絲散亂青絲,長身而起,熄了燭火,掀簾出帳。

夜仍深。

紀若塵負手而行,足下全無聲息,宛若幽魂夜行。那隻金環,則在他負著的雙手間慢慢旋動著。

他只想漫無目的走走,卻不想心不在焉中不曾控制行止,以他如今道行,一動便如疾風,眨眼間已將整個軍營都轉了個遍。他停下,仰頭望天,依是月朗星稀,一時之間,不知該去哪裡

紀若塵忽然聞到一陣隱約酒香,心中微動,人已在一座用作儲藏食酒的營帳中。帳側案几上,放著個古樸酒罈。壇上兩個大字:醉鄉。看到這壇酒,紀若塵微微一怔,他明明記得姬冰仙來到軍營時,一共攜了三壇酒過來,怎麼現在只剩下一罈了?

不過他素來不理會這等細枝末節,一罈還是三壇,也沒什麼不同。隨手提過酒罈,紀若塵便信步出了軍營,要尋一處合適的地方飲酒。

這營盤依山傍水,不遠處就有一條小河,順山勢而下,蜿蜒向東流去。紀若塵徐步前行,轉眼間已到了河邊,遙遙便看見有一人正坐在河邊垂釣,一副極有山野閒逸之風的高士模樣,看背影,便知是濟天下。

可是此刻方過中夜,夜風淒寒,一輪彎月也早早隱入浮雲之後。在這月黑風高、荒寂淒寒之地,釣哪門子的鬼魚?現下伸手不見五指,如是眼神差些的,連魚漂動沒動都看不到。

咣噹一聲,紀若塵將金環隨手扔在河邊岩石上,在濟天下身旁盤膝坐下,掀開酒封,先自飲三大口,將酒罈遞給了濟天下。濟天下接過酒罈,也不多話,咕嘟咕嘟連喝幾大口,將酒罈又還給了紀若塵。兩人喝得極是豪氣,一個來回一罈酒便去了大半。

紀若塵接過酒罈,卻不再飲,只怔怔地望著黑深深的、緩緩東去的河水,過得片刻,重重地嘆了口氣。誰知恰在此時,濟天下也同樣沉重地一聲嘆息。

紀若塵緩緩轉頭,望向濟天下,見他滿面倦容,眼框深隱,眼中遍佈血絲,便似一夜未眠。不過說來也不奇怪,他深更半夜在這摸黑釣魚,當然是一夜未眠了。紀若塵又見濟天下身衫單薄,連禦寒的棉袍都未穿上,在這夜半時刻,獨坐溼寒河邊,自然凍得嘴唇發青,連呼吸都重了。好在喝了小半壇醉鄉,烈酒下肚,濟天下面色才算好了些。

紀若塵回想所讀史書,作主上的當為臣下解憂。可是怎知臣下何時有憂?這就要看臣下的智慧了。跑到主上常去的地方借醉裝瘋、獨坐垂釣都是好辦法。而這些史書都是濟天下給自己看的,他又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釣魚,不用都知道有心事。何況他剛剛還嘆得如此沉重?

紀若塵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便依書上樣子問道:“先生何故嘆息?”

誰知這一問卻似勾起了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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