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年揮揮手,“去吧去吧。”

姜泥表情僵硬生冷,轉過身,大涼龍雀飛出紫檀劍匣,橫浮在身前,她輕輕躍上,轉瞬間便如虹而逝。

邵牧又一次呆若木雞。

又他孃的是一位劍仙?!

啥時候咱們離陽江湖裡陸地劍仙這般滿大街了?

少年對少女咧嘴傻笑道:“我就說吧,真是神仙姐姐!”

少女一腳踩在少年的腳背上,少年金雞獨立,呲牙咧嘴。

約莫半炷香後,少女看著那個站在臺階上始終望著仙子消失方向的男人,輕聲問道:“你是騙她的,對不對?”

徐鳳年笑了笑,轉身對邵牧說道:“你帶著兩個孩子去雪荷樓,說我答應給你一株雪蓮,宋夫人會不計代價幫你跟劉懷璽討要,然後讓雪荷樓安頓好他們。走吧,從後門走。”

在邵牧帶著少年少女離去時,依稀聽到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小巷中傳來。

第191章 兩人之戰,兩國之戰(十)

兩騎入巷後,馬蹄漸緩。

城中燈火漸淡,愈發顯得月華正濃。

李密弼輕聲笑道:“姓徐的後知後覺,總算意識到正是那女子的濃郁劍氣,洩露了他們兩人的蹤跡,這才讓她率先遠離雪蓮城。百里之內,那把大涼龍雀就算藏劍在匣,在我眼中仍是那十丈外晃螢火,依稀可見。不過以此可見,西楚姜泥雖是百年一遇的劍胚,但距離那傳說中達到天下共主的境界,還差些火候。沒有姜泥從旁壓陣,那年輕人絕無勝算,關鍵就看老天爺給不給他再次逃出生天的好運了。”

一路上貓抓老鼠,己方掌握絕對主動,此時死戰在即,徐鳳年竟然倉促間出現一手昏招,自折羽翼,但是拓拔菩薩的臉色似乎並不輕鬆,“應該沒有這麼簡單,這些年裡一場場搏命,第五貉,楊太歲,韓生宣,王仙芝,黃青加上銅人師祖,也盡是穩操勝券的境地,可是最後活下來的都是他徐鳳年,這不是簡單運氣兩個字可以解釋的。”

說到這裡,拓拔菩薩灑然笑道:“如果不是先生及時趕到,我也不例外,會成為徐鳳年的又一塊墊腳石。今夜一戰,先生不妨隱伏暗中,我已經恢復七七八八,足以跟徐鳳年來一場硬碰硬的廝殺,不論是徐鳳年和姜泥藏有什麼後手,還是他自認走投無路,只想著與我同歸於盡,先生都能夠從容應對。”

李密弼略作思量,點了點頭,毫不拖泥帶水,身影在馬背上一閃而逝。在這位多年盤踞北莽那張蛛網正中央不斷吐絲收網的諜子祖宗看來,徐鳳年與拓拔菩薩那一戰,如果自己不橫插一槓子,以生死論,是徐鳳年贏了,但以勝負而言,其實始終是拓拔菩薩略勝一籌的。因此拓拔菩薩對於自己的出手,並沒有什麼心結,那份圓滿無瑕的無垢心境也未裂開縫隙,李密弼本身就是離陽韓生宣死後的指玄第一,比誰都清楚破鏡難圓的道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李淳罡那樣心境跌落後恢復巔峰,這便是所謂的“氣機可全無,耽擱幾日功夫。心境不可損一絲,百年也難全。”況且徐鳳年受傷遠比拓拔菩薩慘重,想來氣機充溢和體魄痊癒的速度皆要比拓拔菩薩慢上許多,雪蓮城一戰,李密弼實在找不出徐鳳年能夠僥倖勝出的理由。不過要是徐鳳年執意避戰逃竄,李密弼仍是沒有自負到以為可以讓徐鳳年有死無生。不入一品,甚至哪怕是一品金剛境,永遠是井底之蛙,看不到井口外天空的風景壯觀,武夫只有成功躋身指玄境,察覺天地運轉的脈絡,才算已是井上人,方可順勢而動,如一尾游魚在恢恢法網中恣意穿梭,至於天象境界和更逍遙的陸地神仙,那就更是可以跟老天爺坐地還價了。李密弼有些遺憾,因為是北莽的影子宰相,這輩子做了太多也許順己心但肯定違背“世道”的事情,一直不敢進入天象境,怕就怕到時候反而作繭自縛,李密弼相信韓生宣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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