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漁望向大燕磯,那裡有個一身蟒袍幾乎被撐破的臃腫男子,她沒來由嘆了口氣。

徐鳳年笑眯眯問道:“別嚇唬我,你跟廣陵王趙毅都牽連?”

陳漁臉色如常,沒有作聲。

徐鳳年雙手插入袖口,輕聲道:“走了,回北涼。”

陳漁沒有挪動,猶豫了一下,道:“有人要我去京城,你攔不下的。”

徐鳳年停下腳步,一臉玩味道:“誰這麼蛤蟆亂張嘴,動不動就要吞天吐地的?”

陳漁盯著世子殿下的臉龐,沒有任何玩笑意味。

徐鳳年臉色古怪起來。

陳漁神彎腰拾起一束地上的蘆花,丟入廣陵江,說道:“我三歲時便被龍虎山與欽天監一同算了命格,屬月桂入廟格。”

一直冷眼旁觀的羊皮裘老頭沒好氣道:“不是當皇后就是當貴妃的好命。”

徐鳳年哦了一聲,沒有下文。

第205章 按馬頭

一線潮潮頭每推進一段距離,身邊有美婢筆墨伺候計程車子騷客揮毫寫完詩篇後,就要由友人大聲朗誦而出,贏得滿堂喝彩以後,再將詩文連同宣紙一起丟入廣陵江,說是即興成賦,其實誰都明白這些精心雕琢的詩詞早就打好腹稿,一些肚裡墨水不足計程車族子弟,少不得在觀潮之前很長時間都在絞盡腦汁,更有無良一些的,乾脆就砸下金銀去跟寒族書生買些,一字價錢幾許,就看買家出手闊綽程度以及賣家文字的檔次質量了,少則十幾兩,多則黃金滿盆。

北涼世子早年是這個行當裡最富盛名的冤大頭,聽到跟隨大潮連綿不絕的吟誦聲,自然熟諳其中門道。不斷有士子出口成章,琅琅上口,與廣陵江上水師雄壯軍姿,交相呼應,還真有那麼些王朝鼎盛的味道,很能讓老百姓臣服於藩王趙毅的威勢之下。

徐鳳年沒有讓陳漁如願以償地在那個話題上刨根問底,只是抬頭瞥了一眼廣陵王趙毅,看那模模糊糊的體型,真像一座小山,這頭肥豬身下壓過的春秋亡國皇后就有兩位,至於淪為階下囚的公主嬪妃,就更是不計其數,手指加上腳趾都未必數得過來,當初趙毅領命壓陣廣陵,傳言每隔幾天就有前幾日還是皇室貴胄的華貴女子不堪受辱,投井的投井,吞釵的吞釵,上吊的上吊,惡名遠播王朝上下,與北涼褚祿山不相伯仲。

不過若是以為趙毅只是個糟蹋貴族女子的好色之徒,還真是小覷了這位三百多斤重的大藩王,徐驍所在的貧瘠北涼與燕刺王所在的蠻荒南唐,民風彪悍,北涼更有控弦數十萬的北莽虎視眈眈,但平心而論卻還是數西楚東越兩大皇朝舊地的廣陵,最為難以招安撫平,西楚士子風流舉世無雙,名士大儒多如牛毛,廣陵王趙毅若是沒點真本事,只知血腥鎮壓而不知籠絡人心,天下賦稅十出五六的富饒廣陵早就滿目蒼痍,這對帝國財政運轉無異於一場災難,當今天子的兄弟,雖說不能說個個雄才偉略,卻還真沒有庸碌之輩,離陽王朝能夠問鼎江山,除了命數,也是趙氏人力使然。

正當世子殿下完成了呂錢塘準備離開江畔,一陣不合時宜的馬蹄聲驟起,轉頭看去,徐鳳年皺了皺眉頭,竟有甲冑鮮明的幾十輕騎策馬奔來,在人海中硬生生斬波劈浪般擠出一條空路,許多躲避不及的百姓當場被戰馬撞飛,三十餘騎兵,馬術精湛,佩刀負弩,十分刺眼,趨利避害是本能,徐鳳年身前百步距離附近的觀潮百姓,早已推攘躲閃出一條可供雙馬並駕的路徑。

為首一位體格健壯的騎士倒提著一杆漆黑蛇矛,面目猙獰,一眼便盯住了駐足岸邊的徐鳳年,驀地加重力道一夾馬腹,加速前衝,緊要關頭,一名興許是與爹孃失散的稚童不知為何倒入道路上,跌坐在地上,只是大聲哭啼,那持矛的騎士卻是半點勒韁的意圖都沒有,只是嘴角獰笑,讓人看得毛骨悚然,馬道兩邊分別是廣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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