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威脅,雖是赤裸裸的,太過於直接,但實在是能叫這些權臣們不敢亂來的絕佳法寶,蔡京自己肯定也知道,朝中的對頭不敢太過於逼迫自己,便是那應天府留守司留守張供及大名府留守司留守梁世傑是自己的人。大宋朝四京中佔了兩京在他手裡裡掌握著,若真的來個魚死網破,誰也受不了。
是以蔡京能用這個保全他的位子,那林沖就能用這個威脅他的位子。只要蔡京不輕舉妄動,等到林沖真的控制了這燕山府路十六州,蔡京等權臣的末日,恐怕就真的不遠了。
只是林沖最後畫押的時候真地叫楊政有些好笑。這位大人哪裡都好。權謀機智無雙,但真的跟坊間傳聞的一樣,那歪歪扭扭地&ldo;林沖&rdo;的那兩個字。實在是見不得人。但這樣的字型也有一宗好處:極難仿造。
大宋朝的東京汴梁,太師蔡京的蔡相府。
蔡京看著這個自己寄予了厚望地不成器的兒子,沒來由的氣不打一處來。這些日子,他這兒子每日裡除了在官家面前賣好,便是跟著一干王公貴胄權臣地子弟們一塊兒逛窯子聽小曲。大把的銀子流水介花出去,只恨不得把整個蔡相府都變賣了才好。
不僅如此,自己這兒子還把老爹扔到一邊。只是去巴結那閹人童貫,就好似那童貫才是他的親生爹爹一般,對那童貫的侄子童良,更是極盡阿諛奉承之能事。這個才是他最受不了的。越看這兒子越氣,蔡京一臉的褶子都聚成一處,脖頸處的老人斑一抖,狠狠地&ldo;哼&rdo;了一聲。
看著自己父親的陰霾的臉色,蔡絛只是一笑:&ldo;父親大人。你錯怪絛兒了。我那大哥不懂得遵從父子之道,忘了他是咱們蔡家的血脈一族,絛兒卻是時時刻刻銘記在心。父親大人莫要忘了,我那哥哥正是因對朝中大臣看不上眼,只以為蒙得官家器重便囂張跋扈,好似全天下都是他這個官家身前的大紅人的一般,對父親大人也多有小人言。
而絛兒,則自從大哥離去之後。便一直都很是惋惜。不為別的,只為我蔡家原本是天下第一大家的家世,一門顯赫,卻驟然失卻了大哥的那股子勢力,簡直是損傷慘重。是以絛兒雖為少保,卻整日不在家,正是為了跟那些有望在朝堂內佔一席之地的公子哥們交通往來,好叫我蔡家在朝堂內根深葉茂啊。絛兒比不得父親大人,不想位極人臣,也做不到父親大人地高位,絛兒只是想叫我蔡家能在大宋朝生存下去,開花結果。父親大人想來還不知道,那童良,卻正是童貫這閹狗的兒子!&rdo;
蔡京聽了臉上不同聲色,心裡卻是一驚。心念電轉之下,蔡京突然對他這個兒子刮目相看了。蔡京作為大宋朝此刻政治手腕最高名,聲望上最顯赫的太師,並非沒有自知之明。他從小就是了不得的神童,四歲就能把嶽陽樓記背的滾瓜爛熟。二十三歲就中了進士,還排名第九,很快被授了錢塘縣的常務副縣長。後來在官場中沉浮多年,三次罷相,四次起用,這樣的經歷可以說是完全的空前絕後了。人都說五十知天命,蔡京此刻便已經是快八十的人了,對自己的稟性,又怎能不瞭解。
一直以來,他蔡京都是一個孤軍奮戰的鬥士。無論是第一次為副相,還是前不久跟梁師成王黼在朝堂上的論戰,他蔡京都是孤身一人才做到這樣的成就。朝中有不少黨,有所為結黨營私者眾。梁師成王黼為一黨,但即便王黼對梁師成惟命是從,梁師成有時候也不得不照顧一下王黼的心思。高俅同不少皇族貴胄是一黨,他們互相聲援,互相牽制。童貫在宮內有著比梁師成更大的聲勢,簡直是所有閹人的第一人,又是一黨,但對天子近侍和寵妾,童貫更多的是拉攏賄賂而不是憑藉著手中的權柄懾服。
他蔡京卻不同。除了朝外的張供和梁世傑是他的親信黨羽,對他惟馬首是瞻,其他的各州各府各路的實權人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