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俗不可耐的女子一本正經開口道:“要不做個酸菜尖椒?”
年輕人一臉苦相道:“那不還是酸菜嗎,可我也不能吃辣啊。”
女子很用心思考了片刻,問道:“酸菜燉肉?”
年輕人嚥了一下口水,為難道:“好是好,可咱們買不起肉啊。”
女子淺淺淡淡哦了一聲,就再無下文。
這不是她想去動腦子的問題,那就不去想,她一向如此。
年輕人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休,習慣成自然了,其實酸菜他也沒吃厭煩,只是她不喜歡說話,他就是找個讓她陪自己說話的由頭而已。
吳六鼎覺得他這輩子都不會吃膩酸菜的,從第一天見到她,吃過她的酸菜,就從不懷疑這件事。
畢竟那時候她醃製的酸菜,也不難吃,就是真的比較難入口,可那之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十多年來,她的手藝總歸是越來越好,越來越嫻熟。
在吳六鼎這位吳家劍冢的當代劍冠看來,天底下沒有比這更讓他感到幸福的事情了。
練劍,立志成為天下第一的劍客,那是家族和父輩的要他做的事情,既然是必須扛起的責任,他不躲避,也很努力。
但喜歡吃酸菜,是他自己選的。
兩件事,不分大小。
一口一口喝著茶水,吳六鼎問道:“翠花,咱們真能在這裡遇上咱們家那一大幫子的爺公叔伯姨嬸?”
翠花輕輕點了點頭。
吳六鼎扳著手指頭自言自語道:“張老哥,老喜歡吹牛皮,這回見著他也一定要躲得遠遠的,否則他嘮叨起來真是唾沫滿天飛。嶽小叔,成天想著從我這裡拐走那後半部北冥劍訣,咱也不搭理他,省得他徹底走火入魔。納蘭大姨,小時候總喜歡拿胸脯擱在我頭上,還騙我說是因為她走路累得慌,真是沉啊!咱們離家前,還跟我說找媳婦就按照她的模樣找,準沒錯,可我雖說沒這想法,但是咱們倆走了這麼長路,可還真沒遇上幾個比納蘭大姨好看的,當然,只是眼瞅著比她胸脯分量相當的,倒是有幾個,不過身材比她差了十萬八千里……”
翠花“看了一眼”吳六鼎。
有劍氣!
完蛋了,估計大半個月連酸菜都吃不上了。
吳六鼎咳嗽一下,趕緊亡羊補牢地轉換話題,“還有那謝老伯和崔大光頭,也都不啥正經人,一個非要認你做女兒,一個分明不喜歡吃酸菜,每次都要變著法子從你這裡順手牽羊幾罈子,翠花,咱們都離他們遠點。”
吳六鼎一個一個數過去,“說到在咱們家做鄰居的周蓮池和謝承安,我就來氣,一個戾氣奇重,恨不得拿劍砍死天下人,一個好像覺得天下人都欠他幾百萬兩銀子,我就納悶了,這兩個傢伙怎麼不砍死對方一了百了。”
“不過褚嬸嬸和公孫爺爺,都算是實打實的好人,就是跟你一樣,不怎麼喜歡說話。”
“那個被我取了個‘娶劍老爺爺’綽號的赫連劍痴,不算好人也不算壞人,我曾經問過老祖宗他的來歷,不過老祖宗沒說,不過應該是位在咱們家都很難找到對手的高手,老祖宗跟他比劍術也就是略勝一籌,至於談論劍道,老祖宗也要望塵不及,反正我奶奶說過一次,那位老人對劍道的見解,雖然我一直聽不太懂,但應該能超出當世一百年。”
“至於那個姓竺的魔頭,要不是他劍術確實厲害,否則我都不樂意說他,真不曉得這麼個壞透到骨子裡的陰險小人,才四十歲出頭的傢伙,怎麼就給他練出那麼一手玄妙劍術,竟然能讓老祖宗都憎惡其人卻不得不稱讚其劍。”
吳六鼎喋喋不休在那裡自說自話,很快就喝完一壺茶,喊著讓店夥計往茶壺裡新增熱水,那夥計聽見了卻假裝沒聽見,靠著廊柱偷懶,眼珠子恨不得都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