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峪聽了,朝莫恩庭跑去,接過小泥人,咧著嘴笑開了,露出還沒長齊的新門牙。轉頭又看見了洛瑾手裡的泥老虎。
“我上年也有一個,是翁爺給我的。”他指著泥老虎,“被川子給打破了。”
洛瑾把泥老虎給了大峪,“拿著吧。”
兩隻手一手一個,天真的孩子很容易得到滿足。“這是你給我買的?”
洛瑾剛想說不是,一旁的莫恩庭搶先說了聲:“是,玩兒去吧!”
大峪聽了,高興地往正屋裡跑去。
不明白莫恩庭為什麼這樣做,洛瑾叫了聲,“二哥?”
“爹快回來了,你去正屋幫大嫂燒火吧。”說完,莫恩庭走到院中,拿了一卷新席子進了西廂屋。
正屋裡,寧娘已經開始準備做晚飯,看到洛瑾回來,“走了一路,很累吧?”
“沒有,半路碰了牛四哥的馬車,坐了回來的。”洛瑾想了想,掀開簾子進了裡屋,她回來應該去跟張婆子道一聲安。
裡屋,莫大郎已經將新席子鋪好,高粱杆皮編的花席,鮮豔的紅和素淡的淺黃交織,讓人覺得喜氣。
新席子鋪在炕上,還沒有完全平整,總有些鼓起的地方。
大峪得了玩意兒,高興地在炕上滾著。張婆子拍了下他的小腳丫,“皮猴兒。”
“婆婆,我回來了。”洛瑾站在炕沿旁。
其實這一天,張婆子也一直在想,這個姑娘會不會被家裡人帶回去,那三十兩能不能要回來。當洛瑾站在她面前時,她又有些不相信,總覺得換做誰也不會再回來了。
“嫲嫲,這個老虎是嬸兒給我買的。”大峪舉著泥老虎炫耀著,“我明兒就去給川子看看,只讓他看,不給他玩兒。”
摸著孫子的頭,張婆子看向洛瑾,“你去幫你嫂子吧。”
外面,莫家三兄弟各自將自己屋裡的席子拿回去鋪好,剩下的香紙之類全部提去了東廂屋,那裡比較寬敞。
“你和老二的衣裳做好了沒有?”寧娘問道,“你不會裁的話,我幫你裁開,你就使針線縫起來就行。”
“前日已經過了水,等明日我就給嫂子,你幫著裁一下。”洛瑾往灶裡填著柴,仔細想想,莫家的人對她還算不錯,如實碰到像莫鍾那樣的,她實在不敢想。
別的先不說,落到別的男人手裡,清白肯定是保不住的。洛瑾覺得姑父一向說話都準,他既然讓自己留在這裡等,就表示莫家是可以相信的。
只是到現在,洛瑾都沒猜到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姑父和姑姑都不開口,又叮囑她不要回平縣,這讓她心裡多少有些不安,怕自己的母親和弟弟出事。
晚飯時候,莫振邦也回來了。驢子身上也駝了些東西,過年就是這樣,總要往家裡搬弄不少東西,這也在彰顯著一個家過得殷實。
驢身上掛著一個小竹筐子,筐子裡面塞滿了雜草。莫三郎過去,和莫振邦小心的將筐子搬到正屋的地上。
張婆子走了出來,“又買了什麼?家裡的東西都置辦齊了。”
莫振邦坐在方桌旁的凳子上,將身上的布搭子放到桌上,“過年,當然要填些盤子碗什麼的,咱家的家口大。”
過年填買筷子碗,這也是一種講究,寓意家裡人丁興旺,家業盛。竹筐子裡有十個盤子,十個碗,一把新筷子,十全十美。
“講到這兒,是不是過年走親的時候給老三提提?”張婆子將莫振邦的布搭子拿起來,習慣性的伸手捏了捏裡面。
明白婆娘指的是三兒子和張月桃的事兒,莫振邦低頭想著。以前張屠夫與他套過話,意思是想把張月桃許給老二。
可是莫振邦心裡也明白,二兒子不可能看上張月桃,倒不是說人家長得不好,而是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