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撐著問奚淮:「我再用小洗滌術給你洗一次?」
「嗯,洗完幫我把頭髮重新綁一下,被你晃開了。」
「哦,好的。」
池牧遙站在奚淮身前,呼叫小洗滌術將二人清洗乾淨,接著走到了奚淮的頭頂位置,幫他整理頭髮。
發冠拿下來後,池牧遙用手幫他重新攏好頭髮,動作間,手指插進頭髮的縫隙中,指腹劃過頭皮,動作輕柔,不覺得討厭,反而一陣喜歡。
池牧遙有幾次碰到了他右側額頭上的龍角,不習慣一個人有龍角,避開後幫他整理好了頭髮,嘟囔道:「你發量好多啊,你這種總生氣的人不應該脫髮嗎?」
「……」這天,奚淮也不知道該怎麼聊。
池牧遙已經習慣一個人絮絮叨叨的情況了,還能繼續說下去:「你們年輕人就是太浮躁了,仗著年輕,肆意揮霍自己的身體……」
「現在是你在揮霍……。」
「……」池牧遙捧著他的頭發動作一頓,瞬間紅了一整張臉。
第6章 同囚
池牧遙和奚淮達成了一種詭異的協議。
奚淮以池牧遙宗門的心法協助他修煉,修煉至築基期後破開禁制,奚淮可以離開這個洞穴,池牧遙也可將壽元再延長二百年。
歪打正著,成了雙贏的局面。
在奚淮被困住的情況下,池牧遙在修煉的時候一直非常規矩,沒有半分逾越。
他從來不會做多餘的舉動,從開始修煉,再到修煉結束,他們二人之間接觸的只有那麼一塊地方而已。
除了第一次他意外暈倒在奚淮懷裡外,之後都是修煉結束後趕緊爬下石床,幫奚淮清洗乾淨後,便獨自去一邊吸收靈力了。
奚淮最開始還有些應付的心思,想著修煉過一次少一次,後來也漸漸習慣了。
畢竟池牧遙吸收完靈力走向他了,他才能和池牧遙聊幾句,或者和池牧遙有所接觸,其他的時間他都只能躺在石床上等待,這竟然是他這段時間裡唯一的「娛樂」。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年,卻在這時出現了意外——奚淮又一次發狂。
奚淮生來便瘋。
他從出生起,體內便封印了一半虺的力量,是一種以身為祭,與神獸靈契的法子。
靈契後,他是神獸的主人,可以號令神獸為自己所用。
但是虺是在不情不願的情況下被奚淮的父親靈契的,就算真的靈契了依舊鎮壓不住這神獸,還有被虺反噬的可能。
修真界皆說,卿澤宗宗主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成了神獸的奴。
靈契之後,卿澤宗宗主的體內充斥著虺龍焰,日日折磨著他。他的確成為了修真界最令人恐懼的存在,也因此付出了極重的代價。
無奈之下他只能劍走偏鋒,與另外一位元嬰期天尊產下一子,傳給孩子一半的封印。父子二人一人承受一半,以至於一人頭頂只有一根龍角,奚淮的龍角在額頭右側。
可憐奚淮從出生起,就日日夜夜承受著百蟲同時撕咬的痛苦。又因為虺的狂性幹擾,讓他也跟著暴躁易怒,殘忍嗜殺。
奚淮被虺龍焰折磨到一定程度後會發瘋發狂,失去神志。
這段時間內,他連自己的親友都不認識,沒有意識沒有理智。手中提著劍見人就殺,那幾日可以稱之為血洗山河。
他的法衣都會被血液浸濕,走到哪裡,都會留下一串血印。
這也是奚淮累積了那麼多仇恨,最後成為人人想要誅殺的魔的原因。
現在的奚淮十八歲,還是卿澤宗宗主能控制的年紀,尚未發生過什麼大的屠殺事情。
等卿澤宗宗主去世後,全部封印都到了奚淮的身上,那才是他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