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喜歡奚淮身體的資質,比他第一個身體的資質還要好,如果能奪取奚淮的身體,他怕是可以成功晉階。
然而池牧遙給他出了一個大難題,他現在和自己的傀儡分身隔著金鐘對望,裡外都在嘗試,卻無法破開金鐘的禁錮。
這佛門的法器真是邪門,他元嬰期巔峰的修為都奈何不了它。
他身體會傷上加傷,也是拜池牧遙此舉所賜。
他只能先破壞掉了這個房間的攻擊機關,接著本體與傀儡分身一同坐在這個小房間裡打坐運功。
他採取了最笨的方法,一點點將金鐘內分身的靈力抽離,靈力一絲一縷地回到本體內。
金鐘的分割能力很麻煩,為此他消耗了不少時間,導致他一直沒有精力去抓奚淮和池牧遙。
傀儡分身的靈力即將被吸收完畢之時,他突然在耳畔聽到了一聲呼喚:「蘇又。」
他眉頭微蹙,僅僅是一聲,他便已經認出來這是禹朝落的聲音。
那個讓他魂牽夢繞了多年的聲音。
接著是禹朝落的嘆息聲:「遇君誤我百般磨,淪陷半生何日脫。」
睜開眼,蘇又看到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
雲煙深處,竹木樓閣,滿樹的梨花紛落如雨下。
淺草綿長,林谷幽幽,山水溪流仍舊是當年的模樣。
蘇又垂眸,知曉自己又入了禹朝落的心魔之境,是他在脆弱的時候誤入這裡了嗎?
每次入心魔幻境,他都會心口疼,卻不厭煩。
雖難過,卻能見到那個人。
然而,這次的心魔之境有些不同,他看到禹朝落披著他的衣服坐在石桌前,似乎是在研磨什麼東西。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景象。
他緩步走過去,看到禹朝落回頭看向他,問道:「不是說好我只要不再回暖煙閣,你便留在山中陪我嗎?怎麼又出去這麼久?」
蘇又詫異,看著禹朝落許久沒說出話來。
當人已逝,悔恨和愁苦都化為了相思釀,每逢思念濃重,月與雲相逢時,總會飲上一盅。
現如今見到自己懷唸的人正目光柔柔地看向自己,蘇又仿若隔世,一時間竟回不過神來。
禹朝落看著他不動,逐漸沉了面色,低聲問:「你又作惡了?」
蘇又趕緊說道:「我、我只是……」
禹朝落沒再說什麼,轉過身繼續研磨手中的東西。
他只能走過去坐在禹朝落的對面,看著他的舉動問:「你在做什麼?」
禹朝落的手指捏著爐蓋,正在看其中的東西,眼眸未抬隨口回答:「做薰香。」
「為何要做這個?」
「梨花落了很多,我閒來無事便找點事情做。」
蘇又一直看著禹朝落,禹朝落似乎不擅長做這些事情,動作有些笨拙。
他再看向周圍。
這是他的幻境嗎?禹朝落沒有選擇自我了斷,而是選擇留在了他的山谷裡。
他簡陋的屋舍,四季不算分明的山谷也成了長林豐草之地。
這時禹朝落再次開口:「我自知改變不了你什麼,你這些年也殺伐慣了,只是我不喜歡這種事情。待哪日我尋到了其他能隱居的場所就會離開,不會拘束了你,我也不想管你——」
蘇又趕緊說道:「不,你不用走,只要你在這裡,我就不會再離開這裡。」
他說得非常急切,語速極快。
禹朝落抬頭看了他一眼,自然不信:「我怎麼留得住你?」
蘇又卻回答得格外認真:「你留得住,只要你在就留得住。」
禹朝落看了看他,許久才移開目光,從百寶玉中拿出了一個竹簡,再看看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