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牧遙又探頭探腦地看了一會兒,接著拎著鳥籠鵝行鴨步地走回了客棧,吩咐人給他送去沐浴的水,接著回了自己的客房。
他進屋後脫掉外衫,藥包和膏藥一股腦地被放在床上。
水送進來後他拿著藥包把藥倒進了浴桶裡,接著脫了衣服。
先入水的是纖細修長的腿,池牧遙身體有些瘦弱,卻不是瘦骨嶙峋,白皙的面板在水中像魚兒翻起了白肚皮。
進入了桶裡坐下,連同頭髮都泡進了藥水裡。
黑髮舒展鋪開,黑色的瀑布一般,如果不是為了隱藏,那幾縷焦了的頭髮修剪掉也不會顯得發量少。
想起了什麼,他又起身伸手拎來了鳥籠,把布掀開,可以看到裡面躺著一隻鳥,被烤成了三分熟的模樣,翅膀上的羽毛都糊了,鳥也奄奄一息的。
他把鳥也放進了藥浴桶裡,雙手捧著支撐著它,讓它不至於溺水,小聲問:「會舒服一點嗎?」
鳥沒能用聲音回答他,卻動了動。
池牧遙度劫後才發現了這隻鳥,看不出品種,發現時已經受他的雷劫牽累被劈成了這樣。
他心中愧疚,將這隻鳥救了下來。
這隻鳥命也大,竟然堅持下來了,只是依舊沒有恢復好,每日都是命懸一線的樣子。
他沐浴完畢,先是將鳥捧出去重新放進鳥籠裡,接著起身擦乾淨自己,只披著外衣快步走進裡間,坐在了床上。
坐下後拿來了膏藥貼在了自己的膝蓋上,並且揉了許久。
這些年修煉下來,讓他的膝蓋吃了不少苦,他需要滋補回來才行。
臍橙三年,真的很傷膝蓋。
貼完膏藥後仰面在床上躺下,剛準備睡覺又突兀地起身,回到屏風邊拿下褶絝穿上,又套上了中衣。
在洞穴裡住習慣了之後總是忘記穿褲子,這破毛病得趕緊改了。
躺在柔軟的床上,池牧遙來回打滾,滿足得直哼哼。
還是這種床睡著最舒服。
接著手指一甩,不用下床便滅了燭火。
翌日。
池牧遙再次喬裝換上了新買的凡間衣裳,拎著鳥籠走出客棧。
坊市邊最近在蓋角樓,用於日後瞭望、警備。
池牧遙閒來無事,便時常過來看他們蓋樓,坐在不遠處的石階上一看就是一天。
他的身邊一起看蓋樓的多是小孩子,也是男孩子居多,都目不轉睛地看著工匠們蓋樓,彷彿一群狂熱且忠誠的粉絲。
角樓有四層,三重房簷上搭十字脊。鎦金寶頂送來的那天池牧遙和那群小男孩驚呼了半天,做工著實精湛,脊上的大吻和神獸都雕刻得極好,細節刻畫鬼斧神工。
古代人的工藝看得池牧遙嘖嘖稱奇,竟然風雨無阻地來這裡看了兩個月之久。
就連陰雨天都要撐著油紙傘站在遠處看,看他們是如何在雨中工作的,接著像沒見識的土包子一樣感嘆起了古代人的智慧。
時間長了,他與這些工匠都熟悉了,還有人問他:「老人家,你年輕時很俊吧?」
他被問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是不是,臉上的胎記是與生俱來的。」
「你的眉眼極好看,可惜了。」
「唉,誰說不是呢。」
池牧遙的眉眼好看得有些像天上下凡的仙子。
他有一雙杏仁眼,雙眼皮不寬不窄偏偏最能顯露無辜感,一雙黛眉眉尾微微上挑。
鼻子高挺卻不過分,線條流暢,鼻尖小巧,嘴唇有些薄,總是未點便朱。
美得溫柔,美得精緻,美得帶著仙氣,彷彿對人一笑便會飛升成仙了,不然怎麼會冒著仙氣?
現如今明明在臉上留下了青黑的痕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