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喜鵲還想說什麼,忽然想到陸家公子死了,立刻示意嬤嬤不要再說。
嬤嬤也明白,再偷偷瞧自家姑娘,整個人都呆在那,也不吭聲。這傷得這麼重,上藥的時候總該喊兩句的,可她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像整個人都沒了魂。她有些擔心,喚聲:“小姐?小姐?”
雲照沒聽見,腦子裡全是那血淋淋的場景。都是陸無聲的血,都是他的。
那些人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來殺了陸無聲?
如果按照最早的十年前來推論,陸無聲在寺廟是不會死的。
難道又是因為她做錯了什麼?
如果真是十年前的話,那她不會去寺廟,陸無聲卻還是會上山來,也能安然下山。所以果真還是她的問題,是因為她把陸無聲拉到了那個無人的竹林中,才被賊人尋了機會下手?
陸無聲說他們不是山賊,那又會是什麼身份?
假設說他們早就埋伏在了那,那就說明他們不是來殺她的,而是殺陸無聲?
那他們為什麼要殺陸無聲?
雲照越想,腦子就越亂。又亂又痛,她到底做錯什麼了,老天爺要這樣折磨她,一次兩次看著她在乎的人死去。
“小姐,小姐?”喜鵲要給她的手上藥,可竟然看見她緊緊握住一個東西,還不撒手,這樣傷口的血哪裡會凝結,反而流得被褥都是。她急了,大聲道,“小姐!”
雲照驀然回神,抹去眼角欲落的淚,眸光堅定,她要救陸無聲!無論是重來幾次,喝幾次那該死的臘八粥,她都要回來,將這十年安安心心過完,它要是敢歪了,她就把它揍一頓,直到揍順了為止!
她猛地站起身,把嬤嬤和喜鵲嚇了一跳,還沒喘口氣,就見她下地就往外走,驚得兩人駭然:“姑娘啊!您受了這麼重的傷是要去哪裡?”
雲照不聽,她知道夜明珠能夠在一瞬間帶她回去,但是她不想嚇著兩人——雖然事後她們也不會記得此刻的驚心,可萬一嚇死了怎麼辦?
念及主僕情分,她就去外頭在冷風中回去吧。
但她顧及主僕之情,自小看著她長大的嬤嬤和同她一起長大的丫鬟又何嘗不是跟她一樣的心思。見喊不住,乾脆抱住她不許她走,另雲照寸步難行。
她眉頭一皺,試著脫身,可兩人抱得緊,還哭求起來。眼見外面的人都要進來,她實在無法,只能展開手掌,露了那顆被血染紅的夜明珠。
“送我回去送我回去,拜託了,我要救陸無聲。”
“姑娘您在唸什麼?”
腔調裡有哭音,不是喜鵲那清脆的嗓音。雲照聽得心頭一沉,睜眼一瞧,卻發現她還在原地。她愣了愣,一瞬有些心慌,緊盯珠子,眉頭擰如川字:“拜託送我回到臘月初八,再給我一次機會。”
夜明珠毫無動靜,沒有了那日帶她回去時的萬丈光芒。反而因為血暴丨露在冷冽寒冬中,迅速凝固,沾得夜明珠黯淡無光。
雲照瞪大了眼:“送我回去!再給我一次機會就好,就一次機會就好!”
本已乾涸的淚,忽然又溢滿了眼眶,她顫聲:“求您了,我要回去救他,我要回去救他。”
不管她怎麼求,怎麼喊,那顆珠子卻毫無動靜。只看得嬤嬤和喜鵲心驚,差點沒跪下求她:“小姐,您別嚇我們。”
雲照緊握手掌,用力甩了甩手,眼淚隨即成珠滾落:“你快帶我走,帶我走啊!陸無聲怎麼辦,他死了,他死了!求你顯靈,求你幫幫我……”
然而她嘶聲吶喊,珠子始終沒有動靜。她終於忍不住,眼淚決堤,似千斤壓下,壓得她兩腿無力,重重跪在地上,緊握著珠子痛哭:“為什麼不帶我回去……陸無聲,陸無聲……”
嬤嬤的臉色大變,敢情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