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於,先前程表哥跟隨路謙一起北上,大家都知道他是藉機接受歷練以及尋找新的商機,但明面上人家是陪著路謙北上參加會試的!
但如此一來,程大少爺的婚事就更麻煩了。
找商戶女,那是絕對沒問題的,甚至努力一把,還能攀上金陵城的大商戶女兒,至於嫡出庶出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總之想要高攀結親也不難的。
但程大老爺不想這樣,他是寄希望於從兒子這一代起,徹底的改換門庭。
當商人有什麼好?就算擁有著花不完的錢財,但錢財哪有權勢來得重要?偏生,兒子不爭氣,爭氣的不是他兒子!
好傢夥,路謙這麼一封信,最遭罪的那就不是他小表弟,而是程家大房父子倆。
父子倆皆遭受了重創,甚至都沒翻看路謙送過來的禮物,左右不過是不值錢的土特產,不然你還能指望一個翰林官買來稀世珍寶送人嗎?
於是,東西都便宜了小表弟。
小表弟:……笑不出來。
程姑父乘機給小兒子重新做了一套人生規劃,這不是今年的童生試考劈了嗎?不要緊的,明年繼續考啊!他們這一帶,縣試府試院試都是每年一次的,所以一切都還來得及。
「先前是為父不對,太著急了點兒。如今咱們重新開始,你好生念書進學,明年咱們再考。二月考縣試,四月考府試,六月考院試。正正好,明年又是科舉年了,八月裡參加鄉試,回頭咱們家就能有舉人了!」
小表弟瞪著一雙死不瞑目的大眼睛,反問道:「那是不是考上了舉人後,再立馬北上京城,參加後年的會試?爹啊,你可真夠敢想的。」
程姑父想了想,沒毛病啊!
「你表哥不就是這樣的?回頭,你也給爹爭口氣,一年蹦躂兩級,回頭咱們家說不準還能出個一品大員呢!」
小表弟:……卒。
還好,程表哥還是有點兒理智的,他表示路謙這情況真的是特例,起碼本朝從未有過。
生怕親爹不信,程表哥還舉了個例子。
「您看咱們蔚縣的縣令大人,他是康熙九年的同進士。他算算,如今都已經是康熙十九年了,他這還是很順利的謀到缺,中間還是調職過的,要不然也不能來咱們這個富裕縣。可就算如此,他直到如今也還是個縣令。」
程姑父認真的思考了一番:「縣令是七品官對吧?」
「除了京畿重地之外的所有縣,縣令都是七品,還有一些偏遠窮困地區甚至不設立縣令,而是以縣丞代之。」
「那……從五品的謙哥兒,等於幾個七品縣令呢?」程姑父又問。
程表哥懵了。
不是,這玩意兒還能這麼換算嗎?
眼見不光親爹等著他的回答,還有一臉熱切期待的他親娘,以及方才如遭雷劈剛醒轉過來的親弟弟……
程表哥斟酌再三,豎起了兩個指頭。
「才兩個?不能吧?」
「二十個吧,我覺得一個謙哥兒等於二十個咱們蔚縣縣太爺。」
話音剛落,眾人面露嫌棄。
他們的那位縣太爺也太不值錢了吧?
第28章 奪筍呢!
確實挺不值錢的……
路謙看著家信, 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個兌換比例他也是萬萬沒想到,尤其蔚縣的那位縣太爺喲,假如還是原先那一位的話, 那就是個身高和腰圍差不多的矮胖子。一個頂路謙好幾個的那種,當然這裡說的是重量。
腦海里浮現了那位的形象, 再看看手裡的信……
噫!
還好, 他還有年禮可以安慰自己。
這會兒已經是十月裡了, 京城的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