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實上,路謙道:「哪兒能像高侍讀呢?我的意思是,我不能辱沒了祖上遺風啊!」
生怕再聽到那響徹雲霄的口號聲,路謙趕緊又補充道:「飯要一口一口吃,反清復明也得一步一步來。譬如說,我如今已經科舉入仕了,那麼接下來就是升官調職,倒是不必忙著調職,可升官還是要的。您想想,這不是隻有我的品階上去了,才能去范家提親嗎?」
邏輯通√
一點兒毛病都沒有。
祖宗差點兒就真的被他說服了,但關鍵時刻他還是清醒了過來:「然後呢?你話別說一半啊,上范家提親然後呢?就你們小倆口好好過日子,你再背靠范家繼續升官。生兒育女,升官發財,對吧?」
「咋能呢!祖宗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咱們的目標是,反清復明!」
但還是得一步步來。
反正說來說去,區區一個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還是專門在明史館裡編史書的,那能對反清復明大業有什麼幫助?不可能的!最多也就是在修纂《明史》時,儘可能的客觀公正一些,讓明朝不至於在千百年後繼續丟人現眼。
呃,不丟人是不可能的,應該是少丟一些人。
大概是路謙說得太過於誠懇了,祖宗一時半會兒沒品過味兒來,畢竟他也想不到自己的後代還能這般不要臉。
尋思了一會兒後,他便道:「就你如今這個情況,能做的還真就只有好生做事。或者這樣,全靠同行襯託懂不懂?別人一年半年也寫不出個屁來,你認真的寫一份賦文策文。都不用送去狗韃子皇帝那兒,單就是翰林院的那頭朱,但凡他欣賞你,你要升個一官半職的,就很容易了。」
主要是路謙如今的品階太低了,加上他本身年歲又小,又才剛入仕一年,無論從哪方面來看,康熙帝都不會注意到他的。
甚至於,像去年地龍翻身後,康熙帝的確是短暫的關注過他,但也僅限於賞賜而已,並不會重用他。
「說白了,就是你本人太拿不出手了!」祖宗解釋道。
路謙:……
「我怎麼就拿不出手了?」
「太年輕了,我老早就跟你說過的,讓你別太早下場考試。以你的學識,透過鄉試是必然的,但想要過會試就有些勉強了。所以我才讓你晚點兒下場,最好是等到你有個二十歲了,及冠以後,學識也更淵博了,一口氣來個三元及第,一下子就名震天下,狗韃子皇帝肯定會將你立成靶子的。」
立靶子……
那是抓典型好嗎?見了鬼的立成靶子。
「考都考完了,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路謙倒是不後悔,他算是看出來了,像明史館的邵侍讀,還有最近剛升官的高侍讀。說白了,他們也不是全佔了年紀的便宜,而是本身就有著十數年的仕途經歷。
所以,由此可見,他起碼也得等十幾年?
也許找朱大人套近乎會是個好法子。
路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於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路謙幾乎算是完全放棄了查詢建文帝的資料,反正死都死了,追究是怎麼死了、啥時候死的、在哪裡死的……
咋滴,查清楚以後還能活嗎?
他決定寫關於明太祖朱元璋的策文。要知道,這位身上的爭議點也有不少。像立儲一事,立皇長孫而非皇子,哪怕當時擁護的人不少,但不得不承認,明朝的亂象自此而起。
不過事關儲位,路謙有些拿不定主意,遲疑之後,決定先找個保守一點的題目。
對了,就寫朱元璋誅殺功臣一事!
寫歷史上的明太祖是如何真實的演繹了一番「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的歷史大劇。
祖宗:……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