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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中行拍拍他的肩膀:“子蓋兄所想,正是我心中所想。”
才辦了幾日報,他便越看越驚詫,這報紙涵蓋面極廣,於農事、水利、天文等都有涉獵,且都非誇誇其談,而是有憑有據。
最後一版的某一欄,據柳賀所說,此為廣告,取廣而告之之意,他派精膳司一位主事與京城本地酒樓、商會等詳談,收取“版面費”,吳中行不知版面費為何物,那主事商談似乎未成,吳中行本以為這廣告登不上了,可過了一日,卻有外地商號找上了禮部。
吳中行見柳賀收了銀,一部分計入禮部的賬上,另一部分用來付印刷之資,其餘則分給幾人:“此為各位的潤筆費。”
“眼下花銷還小,待日後印量大了,靠禮部給的銀子恐怕不夠,咱們還是要想想謀生之道。”
吳中行與張元忭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詫異,聽柳賀的意思,這《育言報》日後能大有作為?
推出
《育言報》尚未推出,在京中卻已打響了名氣,官員們皆知,這《育言報》的編撰歸了禮部右侍郎柳賀。
柳賀年紀雖不大,才學卻是公認的,因而讀書人都想盡早看到報紙,好知道它如何與何心隱的《原學原講》對打。
萬曆七年正月至二月,《育言報》可謂吸引了滿京城的目光。
張元忭與吳中行原以為自己是被打發來坐冷板凳,到了禮部,卻日日都是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他們能入翰林院,學識功底自不必說,兩人與張嗣修一道負責核稿、校正,報紙的內容五花八門,用柳賀的話說,。”
柳賀將文章看完後,才道:“袁了凡果真處處精通。”
袁了凡即袁黃,後人或許未聽過他的名字,但對他的《了凡四訓》也當有所耳聞,袁黃萬曆五年進京赴試,卻因文章觸怒張四維而遭篩落,若非如此,他和張嗣修應當是同年。
袁黃少時就有才名,精通天文、數術、水利等,這般才幹用來辦報倒是足夠,但柳賀轉念一想,實學之人還是應當為百姓辦實事,倒不必成日和文章作伴。
“思永坐。”柳賀自張嗣修手中接過報紙初版,“你們三人都核過了嗎?”
“都核過了。”張嗣修道。
柳賀詳細翻看了一遍,道:“報紙版面需加以控制,印製之時也不必選用好紙,儘量叫人人都讀得起。”
張嗣修低頭稱是,見柳賀神情專注,他心頭莫名也有些緊張,唯恐叫柳賀發現錯處。
對於這位右宗伯,張嗣修原先並不畏懼,京官之中,柳賀並不是個性十足的一位,平日他與人相處十分溫和,然而官員立足並不靠威勢壓人,而是靠真本事。
他為首輔之子,可謂京中和詩作。
“以澤遠的規劃,八版恐怕都不夠。”潘晟道,“‘育言報’三字,澤遠可請過陛下了?”
“陛下聽了十分歡喜。”柳賀道,“下官聽內侍說,陛下練了數回,才叫人將寫好的字送來禮部。”
天子的書法是名師所授,自去歲以來,張居正減了天子練字的時間,改為處理朝政,《育言報》要題報名,柳賀那般大氣恢弘。
“正是。”來人道,“一共花了二十文。”
“多少?”
聽到報紙的定價,士子們均是驚詫,時下紙價與書價都不便宜,二十文也不過只夠買兩三個燒餅,能以燒餅的價錢買上一份報,這《育言報》當真是……十分實惠。
“既這般便宜,李兄為何不多買幾份?”
“我至書肆時已是晚了,只搶到這一份。”
眾士子便不再多言,轉而去看《育言報》的內容,先看版頭,“育言報”三字及“有德者必育言”一句居於正上方,題字者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