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之士[科舉] 第9節(2 / 4)

政司右參政,可他官聲差,嘉靖三十二年還曾得過“貪”的考評。

孫夫子其餘未詳說,只在信中問柳賀書讀得如何了,又言某日他思考柳賀所留的疑問,眼下可再為柳賀答惑一二。

他信中未有關心之語,可分明一字一句都是關心。

明明眼下天氣極寒極冷,可讀著孫夫子寫來的信,柳賀卻覺得胸口滾燙。

這種有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好,不管是紀娘子、孫夫子還是紀文選,他們都是以最誠摯的心對待自己,並不求任何回報。

下午,忙完了家中一切事宜,柳賀與紀娘子一同用過了團年飯,因前一年家中有喪事,按本地習俗,柳賀與紀娘子不便走親訪友,也不能燃放爆竹,只能在家待著,不過到了夜晚,母子二人還是站在院內,看爆竹煙花在空中燃起。

一歲已過。

柳賀晚上照例看書習字,他看到一半有些渴了,正要去取些水來喝,掀開門簾時,卻聽紀娘子在輕聲禱告。

柳賀平素擔憂影響紀娘子入眠,腳步總是輕了又輕,此刻他頓住腳步,在黑暗中,紀娘子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有書房微弱的燭光透過窗縫洩露進來。

“……願我兒身子康健,平安順遂。”

紀娘子沒有祈禱柳賀學業有成,也不求他中秀才舉人甚至更高的功名,她只願她的孩子能夠身體健康,平平安安就足矣。

柳賀返回書房又看了會書,再出來時,已聽不見紀娘子的祈禱聲。

柳賀不由想,如果世間真有神靈,他也祈盼紀娘子健康平安。

……

元宵過後,丁氏族學招考的訊息就傳遍了鎮江府的大街小巷。

丁氏族學招生不拘學生來源,社學、私塾以及在家自學的學童均可在此間就讀,族學中課業大多由丁氏族人教授,不拘於四書五經,也有詔誥表判及策問的老師,五經之中,丁氏擅《易》,與《易》學一經有深研,但族學弟子也並非都治《易》,也有治《詩》與《書》的。

只以《禮》、《春秋》為本經者少,當然,這是整個大明科場普遍存在的問題,《禮》、《春秋》二經甚至有孤經之稱。

因只是參加招考,柳賀並未接收紀娘子給的銀子,如果能考上,住宿費伙食費書本費這些當然都要交,如果考不上,帶了這麼多錢反而是累贅。

抵達丁氏族學的招考處時,屋外擁擠的人流把柳賀嚇了一跳。

他粗略一掃,僅他所在的這片小廣場上,

與他年齡相當的學童恐怕就有一百多位。

聽著眾多學童的攀談,柳賀才知道,為何丁氏族學這般受歡迎了。

丁氏是鎮江府望族,族內中過進士舉人的就有數名,族學弟子中中過秀才的更是有數位,因而對丹徒知縣、鎮江知府的出題風格瞭解甚廣,在族學中,弟子們研讀四書五經,研習時文,對本省內近幾年的鄉試、鎮江府試及丹徒縣試的內容都有研究。

換句話說,丁氏有獨特的備考技巧。

當然,院試倒是有些麻煩,畢竟院試由提學御史出卷,提學御史流動性太強,且由朝廷任命,並非由本省內部出人,南直隸各府只能在朝廷任命提學御史之後臨時突擊,摸清其文風,以寫出契合其心意的文章。

柳賀與一眾學童一起領了號牌,領號時記錄自己的生平、籍貫及學業情況,丁氏族學這邊按號牌叫人,喊到一位便進一位。

柳賀的號牌略有些靠後,他等候時,就聽考完的學童或哀嚎或振奮,其他學童想細問幾句,對方卻閉口不言。

“丁氏族學一向難進,去年只收了一十一名弟子。”

“這考場外人人是對手,他又如何會把考題洩露給我等?”

“去年我已來過一次,今次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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