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柳賀分析,豐臣秀吉之所以能夠一統日倭國,也
是因大明貨物湧入倭國,又反過來使用倭國所產白銀的緣故。
“澤遠,其中道理我也明白,但我大明著實經不起戰事遍野。”
柳賀道:“朝鮮國那邊,元輔覺得該如何回應?”
當今天子十分好面子,朝鮮使團來求救,若大明置若罔聞,天子面子上恐怕也過不去。
後世分析明史,認為萬曆三大徵斷絕了大明的命脈,將張居正改革的收益全部耗光,是萬曆窮兵黷武的表現,可身處眼下的情境中,柳賀卻覺得,三大徵是避無可避。
播州楊應龍叛亂、寧夏哱拜叛亂,朝廷不可能視而不見,至於豐臣秀吉侵佔朝鮮,朝鮮是大明屬國,距離遼東又十分近,待其將朝鮮完全侵吞,豐臣秀吉的野心必然進一步擴大。
何況柳賀瞭解倭國這個國家,倭國人必須將之徹底打服,他們才能暫時斷一斷野心。
大明處處相讓,換來的必然不是倭國的退讓,只會讓豐臣秀吉的氣焰更加囂張。
“澤遠,此杖非打不可?”
廷議之前,沈鯉也來與柳賀向商,沈鯉如今是禮部尚書,只差一步便能入閣,與倭國之戰事關重大,他也十分謹慎。
柳賀只道:“仲化兄,唇亡齒寒的道理,你我應當是懂得的。”
廷推之上,柳賀慷慨陳詞,他在萬曆十年時便在朝堂上蓄積了許多人脈,到今日,隆慶二年、隆慶五年的進士俱是中間,柳賀說話自然越來越管用。
待朝鮮國又發來另一封求援書,由大明天子下令,令遼東兵馬馳援朝鮮。
柳賀為次輔後,就一再上疏給天子,要求強化各地兵馬,當時的兵部尚書吳兌懂戰事,懂練兵,朝廷自海稅、商稅所收之銀,有大半都用於練兵。
當時戚繼光還在世,李成梁、李如松父子又懂帶兵打仗,柳賀便給予他們充分的許可權,要他們將遼、川等地的兵馬練成鐵軍。
邊餉一年消耗本就多,各地邊軍有求,柳賀必然積極響應,這在朝堂上引發了許多爭論,可柳賀硬是扛住了非議,讓諸邊將放心大膽地練兵。
哱拜之亂,麻貴、李如松等以最快的速度平定了,都是因為兵強馬壯、糧草充足。
對於朝鮮的求援,朝廷這邊還未給出定論,遼東兵士卻已向朝廷請命——區區倭國,何足道哉!
內閣只得先回了一道——不可輕敵。
此次廷議,戰一派佔據了上風,其實也並非沒有官員想要求和,只不過如今哱拜一戰給予了官員許多信心,若大明朝的軍力與宋時一般,那自然今日求和,明日寫盟書,後日歲貢。
可朝廷既然有一戰之力,為何要求和,何況這對手不是旁人,而是倭國。
朝堂之上,浙江、南直、福建、廣東各地的官員都深受倭患,若沒機會復仇倒也罷了,此時朝廷兵馬皆已準備好,為何不能同倭國硬碰硬?
申時行道:“還需與李汝契、李子茂父子提醒,叫他們從容應戰,不可輕敵。”
柳賀點點頭:“此事他們應當也是知曉的。”
李成梁是張居正看中的干將,戰功赫赫,李如松是進士出身,曾受教於徐渭,才能也不容小覷,張居正過世之後,李成梁、李如松父子也受了不少彈劾,柳賀任次輔後,因與申時行之間的默契,他不去動申時行的人,申時行也不動他的人。
柳賀便如張居正一般信重李家父子,令其掌兵、練兵。
大明朝兵備鬆弛早已有之,缺錢是其中很重要的因素,自屯田法廢弛後,兵馬的生計都靠糧餉,但朝廷缺錢,又要供天子及達官貴人們享樂,兵事自然發展不起來。
柳賀的想法很簡單,他想辦法籌錢,但是各路邊軍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