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指導,又聽汪道昆暢談作詩的趣味,若他讀書時能有兩位進士輔導,他的詩明恐怕能響徹天下了。
但仔細想想,寫讚美詩的話,張居正同樣是一把好手,每逢年節,張居正都會寫詩讚頌天子,劉臺彈劾他的時候把這件事噴了又噴。
……
回到禮部,柳賀便細細琢磨起了這作詩的事情。
此時已不是他當年考院試府試時了,隨便糊弄一手就足夠,這一回是涉及邦交,柳賀無論如何也不能糊弄了。
朝鮮使臣倒沒有叫他寫一首讚頌朝鮮的詩作,因而他只要盡情發揮,清新自然即可。
儘管如此,柳賀仍是忍不住抱怨連連。
天子與張居正究竟是如何想的?這兩人
難道非等他鬧出笑話不可嗎?
這一日,柳賀乾脆沒有回家。
時間已是不早,他若是將楊堯吵醒反倒不好。
柳賀泡了碗濃茶,集中注意力,苦思冥想起來。
其實他心裡清楚,好詩必然不是這麼寫出來的,詩人寫詩大多有感而發,結合此情此景抒發心中的各種感慨。
他倒沒有聽說過哪篇名作是在家中憋出來的。
白居易的《賦得古原草送別》不算。
柳賀悠悠嘆了口氣,他也不求李白杜甫附體了,贈他一個溫庭筠就足夠。
此刻禮部衙門內只有他和值守的書吏,街上靜寂無聲,白日天還熱著,夜間卻漸漸涼了,柳賀思索許久,碗中的茶也漸漸涼了。
又是半刻中過去,柳賀閉上眼睛,最後睜開,原本乾淨的紙上此時先落下了第一行字,之後便有第二行第三行,一首詩也逐漸成型了。
柳賀讀了一遍,只覺這是自己詩歌創作生涯中的最巔峰了。
為一首詩苦思冥想還是他十多歲的時候,“那時候沒有朝堂上的事煩擾,他只需認認真真讀書就足夠,一晃眼已經十幾年過去了。
今日算是難得的他腦中沒有朝事、只有作詩的一日。
……
“部堂大人,可要用水?”
柳賀臥了不到一個時辰便被吵醒,眼睛有些不適,精神也不是很足,他不由感慨,他精力的確不如剛考試中進士那時候了。
洗過臉,又用過早飯,柳賀便閒不住了,主客司、精膳司皆有事要向他彙報,除此之外,內閣與天子也時不時有命令下發。
“澤遠詩可作完了?”
柳賀不由嘆道:“部堂大人,您為何比那朝鮮使臣還要著急?”
“聽澤遠的意思,詩應當是作完了。”
柳賀道:“確是作完了,部堂大人您可要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