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財稅收上了不少,然而花錢的地方更多,澤遠,你在揚州時便很有辦法,如今既入了內閣,不如再替大明百姓再想一想?”
柳賀沉默了半晌。
他在揚州府的所作所為,朝中恐怕無人比張四維更清楚,對方特意提起這個,不知是真覺得柳賀有辦法,還是僅是試探於他。
張四維說的也不錯,這幾年,大明各地也不是十分太平,就以揚州府為例,洪澇剛過去不久,又突然遭遇了大風,根據當地記載,這是大明歷史上最大的一次風災,官民屋舍上的瓦都飛了,如皋縣的縣衙都垮了一間屋。
柳賀搞錢的能力張四維還是清楚的,雖他在揚州時將鹽商們狠狠剝下了一層皮,可作為官員本身,能對付商人,能從這些視財如命的商人手上掙到銀子,這就是柳賀的本事。
“元輔著實高估我了。”柳賀笑道,“若有此等法子,我必然第一個跑過去。”
要想掙更多銀子,無非兩個法子,一是自身生產力的提升,二則是自海外積蓄財富。
西方眼下已經在開闢新航路,大明卻仍在海禁中,當然,兩地國情不同,柳賀暫時也無法決定開放海禁一事,即便開了,擁有強勁的海軍和火炮也是極有必要的。
若不跑遠,只是圍著近海的話,往倭國轉一轉倒是很不錯的主意,畢竟日本有著豐富的銀礦資源,這一點著實令他垂涎。
洪武朝時,朝廷收稅以米糧、絹帛等為主,錢、帛為輔,正統以後,米糧開始折色為白銀,自一條鞭法推行以來,各地都以白銀折入太倉,然而市面上流通的銀子就那麼多,時間久了,銀子自然不夠用。
可惜朱元璋將倭國定為不徵之國,否則趁著此時其國內還在打仗,騙些銀子來
花花也不錯。
柳賀心想,若有機會,他定然要試上一試。
張四維與柳賀談了片刻,他談到了銀子,柳賀本以為他會提一提天子如今的開銷問題,可張四維竟閉口不言了。
張居正柄政時,柳賀便知天子尤其能花錢,不管那時是太后借天子的名義伸手,還是天子自身的要求,舉個例子說,光祿寺是供給宮廷飯食的,定額開支是每年二十四萬兩,明初每年只用十二萬兩,正德時則漲至三十六萬兩,嘉靖時更是達到了四十萬兩的總額。
當今天子雖有張居正約束,開銷卻著實不算少。
張居正時時上疏勸誡天子,到了張四維這裡,他自覺首輔之位坐得不如張居正穩,還是多倚仗天子,便不敢多說天子的過失。
柳賀不由有些失望。
他也和其他官員一樣,在慢慢習慣首輔並非張居正這個現實。
不過張四維不願說的話,他還是要說的。
天子一邊自己花得舒暢,一邊用《宗藩條例》控制宗藩的用度,可謂大明朝雙標第一人。
柳賀其實也不願太過得罪天子,但滿朝文武中,願意提醒天子的不過那寥寥幾人而已,他若不為,又有誰能為?
結果柳賀剛上了這疏,他就發現,王錫爵幾乎和他在同一時間勸誡天子。
“元馭兄,當真是巧合了。”
“不過是你我所想一樣罷了。”王錫爵道,“不僅是你我,你可知,還有何人上疏?”
柳賀心道,京城各衙門的官員他識得的不算特別多,頭最鐵的幾位他還是認識的。
“一甫兄?”
“汝師兄?”
柳賀忽然靈機一動:“莫非是仲化兄?”
“正是。”
柳賀面露喜色:“仲化兄回京了?”
“剛到京不久,還沒歇上兩日,就急忙勸誡天子了。”
“他為人一貫如此。”
沈鯉這一番離京時日著實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