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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經筵的規矩是定下了,日講官卻仍未敲定,陳棟過世後,許國也無需再輪值誥敕房,補了陳棟的缺晉升日講官。
因為日講官並未再添人,柳賀也不知曉自己有沒有被踢。
眼下翰林們除了修《世宗實錄》外,還要接著修《穆宗實錄》,《穆宗實錄》以張居正、呂調陽為正副總裁,柳賀的新上司陶大臨承接著監督之職,陶大臨為人十分清正,他和諸大綬同為紹興老鄉,同一科進士,一人為狀元,一人為榜眼,又是兒女親家,諸大綬過世後,陶大臨的精神也大不如前。
柳賀殿試的那年,陶大臨仍在紹興丁父憂,不久前才重返翰林院,據沈鯉說,陶大臨看似比之前清瘦了許多。
日講官正式敲定之前,柳賀就在翰林院中翻翻典章,日子倒也過得輕鬆散漫。
萬曆帝登基後,張居正正式提出了自己的改革方案,即整飭吏治,富國強兵,眼下他雖未推出政令,但改革的心思已經毫不遮掩。
這一日下衙前,柳賀還在對比嘉靖朝與洪武朝時典章的變化,陶大臨卻將他叫了過去,說是首輔有請。
柳賀並非 日講
柳賀見過張居正後不久,天子經筵官的名單便定了下來。
成國公朱希忠及首輔張居正知經筵事,呂調陽同知經筵,陶大臨、丁士美、申時行、王錫爵、陳經邦、何洛文、沈鯉、柳賀、許國、沈淵、陳思育直講,羅萬化、王家屏、陳於陛、徐顯卿、張位等展書。
講官中,沈淵和陳思育也是嘉靖四十四年進士,前者在隆慶五年前去冊封光澤王,到此時才重新回到翰林院,陳思育據傳和馮保關係不錯,才在一眾翰林中殺出,奪得了一個講官的名額。
展書官則是經筵上負責翻書的,即便展書官用的也是堂堂翰林,足以證明天子師資的雄厚。
事實證明,人是否能成才,老師的作用固然重要,但關鍵還是要看自己,大明朝每任帝王師選用的都是在科舉中千軍萬馬殺出來的人才,但皇帝該不行的還是不行。
柳賀這麼想的確有些大逆不道。
但無論如何,到了現在,柳賀的基本工作已經定了下來,就是任職天子日講官。
在一眾嘉靖四十四年出身的講官中,柳賀這個隆慶五年的進士可謂十分奪目,中進士不滿三年便能任帝王師,柳賀等於是將普通翰林走過的路縮短了三分之二。
當然,日講官和經筵官仍然是不同的,經筵的儀式更加隆重,一般由張居正與呂調陽主講,且六部尚書等重臣都要參加,日講的儀式就要簡單多了,但即便如此,眾翰林講課時,首輔張居正及次輔呂調陽也會前來檢視。
當了日講官後,柳賀主講的仍是《論語》,不過眼下他和沈鯉並不在同一日值講,他與王錫爵分到了一日。
高拱致仕後,被踢到南京去的王錫爵又被張居正叫了回來,不過他仍舊是那副不攀附的性子,不因為張居正用他就極盡諂媚。
但王錫爵這樣的性子卻很合萬曆的心思,柳賀與王錫爵同一日值講,見萬曆待王錫爵比常人更親厚些,即便萬曆的性子仍與孩童無異,但正因為是少年人,才能將喜惡毫無保留地展示出來。
柳賀覺得萬曆也挺喜歡自己。
他這輩子畢竟是道理時,他便需要比肩堯舜,向周文王漢武帝等勵精圖治的帝王求問,而到了他真有疑惑需要疏解時,無論內侍還是講課的先生們都將他當成十歲孩童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