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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進士出身的官員好歹是有基礎保障的,贊禮郎司樂這些被裁個數百人都無人在意,若是哪一日一百個進士被裁,御史們的奏章恐怕能把整個皇極殿給淹了。
……
夏日炎炎,柳賀一日任務完成,又美滋滋地領了一日工資。
“澤遠,等我一起。”吳中行叫住了他,“明日休沐,我約了元卿喝酒,你可要一道來?”
“去。”柳賀笑道,“元卿兄前幾日還和我抱怨,說子道兄你成日約他喝酒,他的月俸都交給酒館了
。”
吳中行聞言也是大笑。
幾人畢竟初次為官,對京城的新鮮感依舊還在,不過正如翰林前輩所說,當上社畜之後,他們對京城的山山水水便失去了興致,休沐日要麼相約喝酒,要麼在家休息,倒是沒有什麼精力外出遊玩。
柳賀、吳中行在翰林院中還算清閒,唐鶴徵在禮部也沒什麼事可幹,正好衙門離得近,幾人便經常約在一塊。
柳賀和吳中行正欲走人,馬自強卻在這時進了史館,眾翰林原本還在談笑,一見到他連忙收了聲:“光學士。”
“柳修撰你明日休沐?”
柳賀點頭稱是。
“明日你還得再來一趟史館,張閣老尋你有事。”
這話一出,滿屋子翰林的目光齊齊對準了柳賀。
眾翰林都知曉柳賀受器重,然而柳賀入翰林院才半年不到,就被閣老親自尋去,這待遇屬實不一般。
當然,眾人皆知,隆慶五年這批進士都是張閣老的門生,柳賀又是其中才學之最者,被另眼相看也是正常。
但這般理解不代表其他人心中沒有妒意,同為翰林,有人升得飛快,有人卻三年又三年仍是原地踏步,柳賀是後來者,卻躍居到眾人之前,自然會有人覺得不公。
“一甫兄,你才學也不遜於柳澤遠,如今卻叫他爭了先……”
羅萬化淡淡瞥了一眼說話之人:“澤遠能受賞識,皆是自那篇敕書起,若是仁兄不服,寫敕書時勝過他便是了。”
羅萬化與柳賀座位相鄰,據他所觀,柳賀並非那等阿諛奉承之人,相反,柳賀做事修史時極為專注,羅萬化幾乎從未聽他抱怨過半句。
在這史館之中,柳賀年歲最輕,原當是最沉不住性子修史之人,然而羅萬化曾看過他寫的條文,可謂句句翔實毫無疏漏。
修史之時,最擔憂的便是典章制度等無據可尋,柳賀卻總能觸類旁通,便是最難找的條文到他手中也成了易事。
同為狀元,羅萬化時常被拿來和柳賀作比較,但羅萬化品行一貫端正,他也相當佩服有真才實學之人,對旁人的話他並不放在心上。
……
既然被張居正找了,柳賀和唐鶴徵、吳中行的這頓酒也只能作罷。
朝事
考成法各條,柳賀看得極細。
張居正想推行改革,自然得先從管人一事上開始,若是連人都管不住,所謂改革也會是空談一場。
看過考成法的文冊後,柳賀自文淵閣退出,心中卻仍在思索著其中的條文。
以如今大明官場的境況,張居正能想到這招,心思可謂縝密至極,因而他的改革並非只是一條鞭法一個層面,而是全方位的。
今日張居正此舉,一方面恐怕是在考驗他,另一方面恐怕也是看他值不值得招攬。
上船還是不上船?這是一個問題。
換成旁人,若是被次輔如此看重,恐怕早已樂顛顛地投效了,然而柳賀畢竟知曉那段歷史,與張居正同行,不僅是志向能否達成那麼簡單,更關乎身家性命。
柳賀在翰林院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