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兄,這又是你一位老鄉。”
翰林院修撰羅萬化扶須一笑,羅萬化乃是紹興府會稽縣人,史鈳乃是紹興府餘姚縣人,這兩縣都是科舉強縣,出過的進士
多如牛毛。
“《書》一房的經魁又是浙江人,這便是浙江鄉試解元黃洪憲吧?他於《書》經的研讀當真十分了得,文章精而巧,難怪能在浙江鄉試中奪魁。”
之後《春秋》與《易》兩房的經魁也被定下,《易》一房的經魁為江西南昌府的熊惟學,《春秋》一房的經魁則為浙江湖州府烏程縣的吳秀。
而《詩》一房考卷揭曉後,眾考官眼中都閃過詫異之色:“我原以為寫出這等文章的非老儒不可,這考生竟如此年輕?”
場中兩位主考及同考均是科場上年少得志的人物,如張居正二十三歲中進士,呂調陽三十四歲殿試與他的年紀著實不匹配。
“少宗伯大人,這位經魁你應當識得吧?”
王希烈微微一笑,他雖是簾外官,但此時會試榜已經填完,說上兩句倒也沒什麼。
“《詩》這一經的經魁本官的確識得,本官初讀他文章時也覺驚豔,今日再讀,只覺其又上一層樓了。”
經魁既已確定,接下來便是定名次的時候了,會試的名次關注的人往往不如鄉試多,畢竟會試之後不久就是殿試,士子的科 上榜
荊光裕中榜時眾人還能坐得住,到楊維新時,柳賀與施允已經是很耐得住的性子了,這會兒都不由生出了一分不安。
門外報錄還在繼續,到第一百三名時,柳賀只聽報錄人報的是“南直隸常州府老爺唐諱鶴徵”,鎮江會館眾人自然都是聽過唐鶴徵的名字的,唐鶴徵在應天鄉試時是第二,在會試中卻僅排一百三名,會試競爭之激烈可想而知。
這一刻,眾人視線不約而同地朝柳賀看過去。
柳賀面上看不出任何異常,然而心中卻默默唸著“快點快點”幾個字,從四百名報到一百名著實是一種煎熬,他眼下也不想什麼前十前五的了,榜上有名就行。
然而無論柳賀心裡如何想,報錄人的腳步怕是已將京中會館踏了個遍,柳賀依舊未聽見自己的名字被提起。
說不著急是不可能的,他心中忍不住想,也許自己名次靠前呢?然而俗話說落袋為安,未塵埃落定時什麼也說不準。
柳賀恰好看到施允擔憂的眼神,他示意對方自己無事,便坐下來繼續等待。
“要不我出去打聽打聽?”紀文選道,“貢院離得也不遠,我出去看看榜。”
柳賀往他手裡塞了一顆梨:“就在這裡吧,早晚也會知道的。”
到這時沉得住氣才最重要,柳賀倒了杯茶,沒滋沒味地品嚐了起來,等他想喝第二口時,杯中的茶水已經冷掉了。
他卻沒有心思叫夥計再上一杯。
“捷報,廣東廣州府老爺,袁諱昌祚,高中辛未會試第四十五名,金鑾殿上面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