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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他看了多少時文程文,但那也只能算是參考資料,可上了考場,即便只是難度最輕的縣試,那也是真題。
“柳兄,一起看榜去!”
到了寫不好,他能坐上幾個時辰修改。
可紀娘子也沒有預料到,柳賀頭一回去考縣試便中了。
柳賀獻寶試地將自己中縣試的憑據給紀娘子看,紀娘子此時已將淚拭乾,盯著那一紙文書看了許久。
午時在院中聽到閒談,紀娘子心中不免有擔憂,只是她憂心的並非柳賀能不能考中,而是若是不中,柳賀如何應對村中的流言蜚語。
紀娘子當時是想出去吵一吵的,畢竟旁人參加縣試,考三四回的都有,憑什麼她的兒子只考一回都要被奚落?
但想到柳賀就快回來,紀娘子忍住了爭吵的衝動。
好在柳賀考上了。
上天果真不辜負勤學之人。
諸事
春和日麗,下河村中是一片溫暖而繁忙的景象,河堤邊,油菜花招著蜜蜂舞來舞去,如果柳賀的同窗們見了,怕是要即性賦詩一首,可惜柳賀對作詩毫無興趣,不僅如此,他甚至坐得離油菜花田更遠一些,以防被蜜蜂給蟄了。
十多年前,下河村是不種油菜花的,油菜花是北方傳過來的種子,在南方長勢不旺,但後來不知誰發明了春穴分栽技術,之後油菜花的種植才在鎮江府一帶漸漸擴大起來。
柳賀回家之後,下河村連下了兩天雨,水都要沒過通濟河了,比往歲夏天的雨還要大,田裡種的糧都差點被雨水沖壞,搶救了幾天才搶救回來。
因而村裡人一開始並不知曉柳賀透過縣試的事,紀娘子與柳賀也未在外到處說,還是有人從縣城回來、見了縣衙張貼的紅榜方才知曉。
“信哥媳婦,你家賀哥兒考中了?”
“難怪那幾天喜鵲天天在門口叫,賀哥過了縣試這樣的大事你也不早說!”
紀娘子笑了笑,納鞋底的動作卻不停:“都是他自己用功,何況縣試之後還有府試和院試,那兩關想過可不容易。”
“我看你家賀哥兒聰明,先考個秀才,再考個舉人,你這當孃的就能安心享福了。”
紀娘子納完了一隻,將兩隻鞋底擺在一起比對:“我只求我賀哥兒考試之前少聽幾句閒話。”
與紀娘子交談的婦人一位姓羅,一位姓秦,正是放榜那日與二嬸一同議論柳賀之人,論輩分,姓羅的那位還是柳信的本家堂嬸。
紀娘子這麼說,二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紀娘子平素是最和氣的,從不說人長短,村裡婦人都喜歡和她打交道。
二人倒也不是故意貶低柳賀,只是當時柳賀二嬸說得正歡,兩人也不好出聲反駁,可兩人沒想到的是,柳賀正經才唸了兩年書,竟連縣試都過了,這比他爹當年過縣試還早了一些。
柳賀沒在村裡多宣揚,羅姓堂嬸卻聽自家男人說,柳賀不是過了縣試那麼簡單,他這次考了全縣的能力。
賺不到錢,柳賀也不想白跑一趟,乾脆問夥計:“可有最新的程文集?二月會試的程文可出了?”
夥計笑呵呵道:“公子來得真是巧,剛出的程文集,縣學那邊前幾日就有生員來問了,偏偏叫公子趕上了最熱乎的。”
“多少錢?”柳賀問。
“這書不貴,只要三百文。”
柳賀翻書的手一頓:“多少?”
“三百文。”
大
明朝的書也是分平裝版和精裝版的,像這冊程文集就是平裝,通常定價在一百文左右,何況這程文集上只收錄了十多篇文章,算下來也就六七千字而已,便是加了會試程文的金身,收個兩百文已是頂天了。
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