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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大門開啟,一名書吏將紅榜張貼於衙門前,還未貼完,就有數位身強體壯者衝上前想要看榜,可惜有兩位持杖的衙役狠狠瞪著,待紅榜貼完,又是體壯的將體弱地擠到後方,被擠掉鞋襪計程車子只得暫且退後,斥道:“這些豪奴!”
待前一批人看完榜,府衙外,便有幾人手持紅花,吹著嗩吶朝四處散開——士子中既有如柳賀施允這樣親自來看榜的,也有守在家中等報錄人上門的。
柳賀倒是也想早點看到榜,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腿,不管和誰爭恐怕也爭不過,不如老老實實在這兒等著。
終於到榜前人少的時候,兩人上了前,此刻只有幾名士子與他們在一同看榜。
只見紅榜上, 質疑
柳賀與施允沉浸在鄉試透過的喜悅中,然而府衙前,多數士子望著長案陷入深深的嘆息。
“我每日苦讀到深夜,為何仍是榜上無名?”
“此次仍是落榜,知府大人為何不取我的文章?”
當下有士子捶著府衙牆壁嗚咽起來,柳賀與施允皆是側過頭去,不願多看。
兩人雖順利過了府試,但對於落榜考生的心情也是感同身受,府考前,每回讀書到深夜,他們都忍不住想,若是考不中該怎麼辦。
數千士子,得意的也不過那寥寥幾十人而已。
有考生守在榜前不願離去,柳賀與施允原打算走了,卻聽身後一位士子語氣激動:“我要見知府!”
那士子剛吼出聲,便被兩側衙役架住:“府尊大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你這書生,還不速速離去!”
“知府大人,三縣共取五十士子,我丹徒只取十四人,這十四人實有才學我便認了,但這十四人中,靳元卓出身靳家,茅鋫出身茅家,皆為本府大族子弟,是知府點的,名次是知府給的,與這方臉士子毫無干係,他已落榜,卻作出一副柳賀名次由他定的模樣。
“今有獸,六首四足;禽,四首二足,上有七十六首,下有四十六足。問:禽、獸各幾何?”方臉士子不管眾人反應,直接丟擲了這個問題。(注)
眾士子:“……”
柳賀:“……”
這不是道雞兔同籠問題嗎?
“郭兄,考文章便考文章,你考禽獸做什麼?”
人群中不知誰吼了一句:“禽獸出禽獸題唄!”
方臉士子臉一陣羞紅,卻仍是重複了一遍問題:“禽、獸各幾何?”
柳賀微微一笑:“禽七獸八,這位兄臺,我答得可對?”
方臉士子這下再無話可說,他未料到柳賀連算數題也能解,本想給柳賀一個下馬威,看他羞窘難堪的模樣,眼下在眾人面前難堪的卻成了他自己。
柳賀視線則看向四周眾人:“在下自問讀書以來不敢有絲毫懈怠,雖聞道有先後,但昌黎先生也說過,術業有專攻,在下於文章一道頗有心得。”
“此次府試,在下僥倖能獲知府青眼,箇中辛苦自己心知,在下以為,文章是否精雕細琢不能以制藝時間長短來判定。”
“本就如此,有人五歲就開了蒙,十年中卻只浪費光陰,恐怕還不如旁人一年之功。”
柳賀出身鄉間,卻接連取得縣試前十與府試前十,這已令不少士子佩服,且方臉士子最後的問題堪稱刁難,柳賀卻一派從容氣度,與方臉士子的急切形成鮮明對比。
“在下許春年,乃是此次丹陽縣試前十,與柳兄同場考試,交卷時府尊大人便盛讚柳兄文章。”
“姜士昌姜兄也與我等說,柳兄的破題他很佩服。”
眾人鬧嚷了一陣,郭姓士子也不再多話了,就在這時,一直在府衙外的書吏忽然道:“你們所說之事府尊大人已是知曉,